寒战云的眉头,已经拧成了绳索。
陈阿川和郑耀祖也是长吁短叹,他们这次来到了内地,不敢走大路,怕被追杀。就只能走小路,四处躲避在村子里。这才知道了,大越的百姓过的什么日子。
之前,他们大部分时间在边境,即使有机会去内地,去的也是大越的都城。之前他们以为,豁出去性命保卫的大越,就能给身后的百姓提供安稳的生活,不说天天吃肉,至少不会饿肚子,米面不愁。
可他们看到的情形,并不是这样。
有多少人家,已经入冬了,穿的还是带着窟窿的夏衣,衣衫褴褛不说,有的人家,竟然只有一套衣服。
陈阿川和郑耀祖路过一个县城边的农村时,敲响院门,就为了讨口水喝。开门的是一个衣衫破旧的中年汉子。他的衣衫破旧不说,鞋子也露着脚趾头。
中年汉子原本狐疑的看着他们,见只是要口水喝,再看他们的嘴唇已经干裂的破皮。这才放下戒心,让他们进了院子。
小院收拾的很干净,他们喝过了水,原本正想走。
忽然听到了屋中的说话声。
陈阿川和郑耀祖一路被追杀,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不顾这中年男子的阻拦,怎么都要去屋子里看一看。
不看不知道,看了真寒心。
一家老小都挤在泥土砌的床上,身上盖的不是被子,是一捆捆的干草。干草下露出了五个脑袋,有个纨着头发的女人,头发都结成了绺,面如土色。还有四个孩子,干瘦如柴,头上只架着个脑袋,眼神里都是惊恐。
陈阿川和郑耀祖愣在原地。
中年男子见状,面露窘色,脚指头抠着泥巴地,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都是家小,家里只有一身衣服穿。谁出门谁就穿上。再说天冷了,挤在这床上,盖着干草也暖和。”
陈阿川和郑耀祖看着床上大大小小的五个脑袋,挤在一起,不停的把脖子旁的干草,向上拉,尽量多的能遮盖住自己的肌肤。再看他们的眼睛里,露出的是恐惧和羞愧。
陈阿川和郑耀祖的眼泪,恨不得流下来。
再看看屋中的锅灶,铁锅干净的要冒光。锅灶冰冷的简直胜过边境的月光。看的让人想流泪。
陈阿川和郑耀祖转过身,实在不忍心再看他们。床上的四个孩子,饿的只看到一双凸着的眼睛,不停的用舌头舔着嘴唇。
陈阿川的心里,简直像刀割,不禁问道。
“几天没吃饭了。”
中年男子也不想隐瞒,缓缓的说道。
“自从入了冬,出不了门,就吃的野菜清水汤。现在野菜也挖不到了,就只能喝水。已经喝了半个月的水。”
陈阿川和郑耀祖抹了把眼泪,从身上掏出了二十两碎银子,放在了只有三条腿的桌子上。他们不敢给太多,这个地方距离望山屯还远,这一路,还不知道有多少要花银子的地方。这二十两银子,他们一家省着点花,可以熬到明年秋收。
也就是说,能救下这一家六口人的命。
看着摇摇晃晃的桌子,中年男子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恩人,救命恩人啊。”
床上的五个人,看到桌上的银子也想跪谢,可是她们没有衣服穿。只能不停的作揖,嘴上不停说道。
“谢谢救命恩人。”
“恩人,救了我们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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