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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甲板开阔,从甲板往前面看,视线里是天水一线。
这时候晴空万里,阳光照在水面,便是一片浮光跃金。
楼船航速均匀,风从四面涌来,站在这里看着眼前开阔景象,人也被催出一些豪气干云来。
甲板上的官员正频频对着周围景象感叹称赞,不知是谁率先呼出一声,“看那边!那里可是绛州水师的艨艟?”
迎着日光看出去,水面尽头,一艘高大艨艟隐约浮现,阳光为艨艟周身镀上一层金边,虽然离着还远,但那种肃杀骇然之气,还是瞬间袭上每个人的心头。
“今日应该不是水师出巡的日子啊?”薛铭奇道。
苏露青听到这话,问了一声,“绛州水师出巡,每月都有固定的日子么?”
“正是,艨艟需要打理维护,出巡以后总会留出足够的时间来检修,以防下次出巡遇到不测,”薛铭回话的时候,仍在时不时打量那艘艨艟,“想来水师今日还有些其它安排,才会突然放一艘艨艟下水吧。”
楼船继续前行,前面那艘艨艟却好像在迎着他们行来,但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护航,也像监视。
“栾司马,”薛铭找到秦淮舟,小心翼翼的问,“敢问栾司马可曾接到绛州大营的什么命令?我看水师派来的那艘艨艟像是奔着楼船这边来的,不知……可是有什么紧急要务?”
“是吗?”
秦淮舟作势观察一番,“我倒是没有接到什么军令,可能就是水师在训练士兵吧,薛参军要是实在担心,不妨就让人把船开远点,两边别碰着就是。”
听到这个回答,薛铭像是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栾司马见谅,近日棘手之事太多,州府唯恐哪里处理不当,影响了绛州大营的军务,既然只是日常训练,我等也就放心了。”
甲板上风大,众人看过眼前的开阔风光,就陆续回到宴厅。
邹凯先照例说了些寒暄之语,然后他朝乐池那边拍了两下掌,几名乐师得到提示,开始奏响乐曲,又从后面绕出些舞姬,在宴厅中央翩翩起舞。
随着舞乐的开启,庖厨舱那边也陆续往宴厅送来美酒佳肴。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络,席间众人明显都放开不少,第一批舞姬献过舞,自然的走到席间为众人添酒,有些顺势就被留下,余下的退回后面,继续去准备接上第二支舞。
绛州长史在邹凯的示意下,举杯走到秦淮舟那侧。
敬完一杯酒,便指着舞姬们问,“这些舞姬都是绛州城内最好的,不光舞艺出众,侍奉起人来也个个都是可人儿,不知这些人里面,栾司马可有属意的?”
秦淮舟不着痕迹往苏露青那边瞥去一眼,后者视若无睹,只安然坐在席间,夹菜品酒,十分惬意。
看上去倒真像是应邀出游,毫无身处鸿门宴的危机感。
他在心中深吸一口气,面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看跳舞来来回回都是一个样子,栾某粗人一个,看不出好坏,不过么,席间要是有能切磋一二的,那才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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