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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手机,一遍遍犹豫,回还是不回?作为他的下属,领导的电话必须是要回复的,可是我级别太低,还不到顶头上司大过年找我谈工作的地步,更何况这是他的私人号码,他找我不可能是工作。
他会在这种团聚的日子想我吗?
还是算了吧!既然错过了就错过吧!再这样优柔寡断,连我都看不起自己。
可是没过几分钟,手机屏幕再次闪烁起来。我俯视这串数字,感觉掌心在微微发抖,心也随着音乐颤动,仿佛把那些决绝、坚定的念头,一点一点地抖落……只是接一个电话,应该没什么吧?我不会说什么,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最终我还是没有克制住心底的渴望,关上所有的门窗,滑动接听。电话那端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喂?”
“林总新年好!”这是今天最适合说的话了。
“你到真是一个称职的员工,除了新春祝福决不多说一个字。”
我能说什么?我明明说着结束,仍然止不住想他。此刻他正陪在他夫人身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以及双方的父母,全家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我嫉妒的发狂,可是那是他的家,那是他该陪伴的人,我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难道还敢去觊觎那个名正名顺的位子?
我抬起头,憋回要掉下来的眼泪。
“你……”他顿了一下,“会想我吗?”
泪水瞬息爬下脸颊。我想他,每时每刻都很想很想他。虽然我努力让自己分神,可是一到夜里闲了下来,思念如同汹涌的海浪,层层迭迭击打过来,将我吞没的无声无息。我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爱,如此深沉,而又绝望。
他叹了叹气:“你总是这么诚实,不想回答的问题,宁愿不说,也不会说谎。”
“你会离婚吗?”问题突然倾跌出来,连我都震惊了。
显然他也很诧异,愣了愣,才笑道:“我们的易小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开口就这么大的要求?”
我缓过心神,再次试探:“会吗?”
“你是让我离婚娶你吗?我可记得你斩钉截铁告诉我你不爱我,我为什么要娶一个不爱我的人?”
房间里开着暖气,身上也套着厚厚的毛衣,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冷,大概是心口又破出一些悲哀,悲凉,悲伤之类的情绪。这怪我,我忘了他是商人,商人总是什么情况都会计算公平得失的。
“易安,你对我真的没有感情吗?”
“难道我爱你你就会离婚吗?”
“当然不会!”他脱口而出。
好快的语速啊!相必是因为坚定,才能迅速的给出答案吧!
窗外又炸起一朵绚烂的烟花,房间里隔音太好,我听不见一丝声响,只是平静地看着,甚至能听见自己平稳的心跳,没有丝毫波动。原来,我比相象中的平静。
明明知的结果,仍要孤注一掷。可能因为今天这团圆的节日,也可能因为今晚的烟花太过迷人,让我涌起这股冲动。现在,真的该死心了。
“易安……”
他的声音再次绕梁,有些消沉,有些暗哑,他不用解释,我已经懂了。他也有自己为难。
“林章,林总……”指腹抹掉眼角的泪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规律:“我们结束吧!不知道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可能我们都谈不上什么结束,但是我不想再继续了。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家庭,同时压力也很大,如果想找情人,以你的身份和条件找个像我这样的女孩子还是很容易的,所以,对于我也算不上失去。很感谢你能信任我,让我见识过你不一样的一面,你很好,很值得爱,我会一直祝福你,希望你以后能很快乐,很幸福。真的。”
平稳地说完,舒了一口气,好像因此卸下违背道德的包袱,也清涤了封尘深厚的羞耻感。除了上次程立雪被揭发,我一时恐惧提出过结束,现在我是真的想离开,趁一切都还来得及,没有破坏他的家庭,也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
许久,许久,他仍没有回应,隔着遥远的距离,单凭一部小小的手机,一通连接的信号,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也猜不出他想些什么。我非常清楚,在他的生命里我只是他心湖的一粒小石子,仅留下点点涟漪,最终不留痕迹沉入湖底。也许他偶尔还会想起,却总有一天会随着时间忘记。
“安安,下来包饺子。”楼下客厅里传来了我妈的声音。我不知他还有没有在听,对着电话轻轻道了声‘再见’。
“易安——”他突然开口。
“什么?”
“等你来了我们再谈吧!”
“我春节过去后辞职,我们私下就不要联系了。”
他没有再出声。房间静静地,仿佛能听见电话那端他隐忍的呼吸声。
我主动挂了电话,走了出去。
深夜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想着这两年的过往,想从他将我招入公司,到现在每一步发生的事情。
明明最开始他好像没打算跟我怎么样,毕竟一年多的时间,他除了用过一些似无情又有情的目光瞥向我,没有什么特殊。难道最初是在试探我吗?因为身份差异,他并不确定我心思,于是纡缓试探,倘若我坚决不从,他就立即放弃?
但我认为自己还没有重要到这个程度,值得他在我身上花心思,费时间。从他的工作及处事风格来看,他是一个应机立断,做事决不会拖泥带水的人;并且精于计算,目光精准,投资的项目基本上不会失误。可以说在商场上他能很有头脑,也有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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