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回不只为了自己,他不是只有一个人,他还有阿哥。他知道,这么多年来杜若水在村子里不快乐,去外面做的事也让他不快乐,只有离开这儿,阿哥才会真的开心,他今天就笑了两次呢……他们的手直到现在还牵在一起,掌心里的温度贴合而鲜明,充分彰显对方的存在,也让纪云镯感到安心。
他不由往杜若水身边贴近一分,杜若水扭头看向他,眼神平稳而包容,简直像一张巨大的绒毯,随时都准备好了接住他——他愿意接受他的任何选择。
而纪云镯怎能辜负他的信任?雁善挺渡佳蒸梨
他没回答,只是摇头。
纪若愚脸色稍变,神态尚且镇定,轻抬手杖往地上敲了一记,道:“出去四年,你不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已经很不同了吗?”
纪云镯不知道爷爷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那手杖落地时一声明明很轻,却久久萦绕在他耳边,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双眉蹙然,低声道:“我不知道。”
又是“嗙”的一下,“你在外面都学了什么?”
“我不知道。”
第三下,“你学的那些新文化里可有一条教你忤逆不孝、违抗长辈?”
纪云镯扬声道:“我、我没有!”
纪若愚这下可变了脸,勃然作色,目光直刺他和杜若水牵持在一起的手,“你在外面学的尽是这等腌臜龌龊的事?!”
那目光如一把利箭,纪云镯下意识松开杜若水的手。
爷爷的话什么意思?
纪若愚厉声道:“我从小把你当女孩儿养,那是为了你好!”
“我没让你真把自己当娘们儿当兔儿!如今跟一个男人……你怎么做的出来?”
“只知道给我丢人现眼,纪家百年传承,祖宗的脸面全被你一个人丢尽了!”
呵斥声中,纪云镯和杜若水相视一望,眼神极相近,迷惑、愕然、憬悟、震动、赧然……纪若愚大概永远不会想到,正是他的一席话如风卷残云,使拨云见日,让两个人这时才明白了往昔种种羁绊与悸动打成结后,那个结在心头代表的意义。
他们看着对方笑了。
这令纪云镯更坚定了想法。
他心神一定,抬头直视纪若愚,“是,我是喜欢杜若水。”
杜若水直盯着纪云镯的侧脸,在心中应和:我也是。
“你、你……”纪若愚气得不停敲打手杖。
“爷爷,放我们走吧,”纪云镯真挚地恳求道,“我知道我给你丢脸了,就让我离开这个村子,去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便不会有人知道……我、我对不起你的养育之恩。”可我不想、也不能回报你了。
“不可能!”纪若愚脸色铁青,一迭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从小无父无母,是我含辛茹苦将你养育成人。婚姻大事从古至今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怎么容得了你寡廉鲜耻,相中一个男人!”
“云镯,你小时候那么乖那么听话,你说过会一辈子陪着爷爷、孝顺爷爷。现如今……你、你怎做的出这种事?”他甚为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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