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琴淡定得好像上次对傅行此阴阳怪气的人另有其人似的,也不为自己的无礼多做解释,表现得热情又亲切:“你们吃饭了吗?”
虽问的你们,眼神却是看着傅行此的。
“这么晚了肯定吃过了啊。”宴随觉得她妈简直没话找话,李代桃僵作答。
罗子琴悄悄瞪她一眼,示意她闭嘴不要打扰自己扮演友好的丈母娘,注意到傅行此还穿着短袖,关切道:“最近晚上有点凉了,你记得多穿一点,别感冒了。”
“诶,好。谢谢阿姨关心。”傅行此应了那句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只能猜罗女士口嫌体正直外加性情多变,不管真真假假,这种客客气气的态度比婚宴那天舒服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不管她客不客气他都得恭恭敬敬的。
再寒暄两句,罗女士觉得自己的不良形象扭转得差不多了,想来不会再给宴随拖什么后腿,她是时候退场给小情侣留点腻歪的空间了:“那我先进去了,你们慢聊哦。”
“妈,等会,载我进去。”宴随把罗女士喊住,转身看傅行此,挑起眉来,“走了啊。”
傅行此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说话,不太想放人。
宴随伸出食指,流里流气地挑一下他的下巴,嘴里发出一声哄小孩才用的“嗒”声,嗓音软绵绵:“乖了。”
明明是哄人的话,但用了撒娇的口吻说出来,你都不分不清她究竟是哄你还是要你哄。
这招她总是对傅明灼用,傅明灼很吃。
从前傅行此对此不屑一顾,觉得傅明灼这丫头耳根子太软,碰见美女撒娇就原地投降,成不了气候。
现在么……他好像也挺吃的。
没办法,这可能是家族遗传。
*
傅行此很快就后悔心软放过她了,接下去的两三天,两人不约而同地忙了起来,即便一个难得有空,另一个必然没空,除了傅行此每天抽空给她送个下午茶或者夜宵,其余时间就靠着手机联系几句,聊胜于无。
周天傍晚,傅行此晚上有应酬,刚关机打算出办公室,秘书转告说老爷子找他。
老爷子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看到他来,头也不抬:“几个分公司的视察,你去吧。”
傅行此意外,提醒道:“不是已经定了大哥和王总去吗。”
总部每半年便会派人对各地区分公司进行视察,这一趟的行程就在明天,为期二十余天,已经定了傅晨阳的爸爸和公司一个元老级别的王总前去,外加几个不大不小的领导,这阵容足够了,再加他就显得大题小做了,视察工作而已,实在犯不着去那么多号人。
老爷子说:“你大哥不去了。你去。”
以前这个工作向来都是傅晨阳的爸爸去的,差不多都是惯例了,老爷子突然变卦,傅行此虽是摸不着头脑,仍是应下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犯不着当面说,特意把他叫过来本来就已经很多此一举,现在老爷子说完了,既不让他走,也不说点别的,就在那专心致志地看着报纸,晾着他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人越老脾气越奇怪,傅行此不揣着明白和老头子装糊涂,直接问道:“您还有事?”
傅老爷子把报纸翻页:“我听说你最近谈了个女朋友。”
在婚宴那天傅行此和宴家夫妇会面过后,宗扬和宴森要结亲的消息就开始在圈内蔓延,老爷子观察了几天,发现孙子下班明显比从前积极了许多,料到这传闻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聊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傅行此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是。”
“宴森,宴家的姑娘?”傅老爷子放下报纸,越过老花眼镜上方看他。
“对。”傅行此继续回答。
“我一直认同男人,当然不止是男人,只要是个人,重感情都是好事,代表有良心,有道义,但是过犹不及,太过拘泥于情情爱爱,不像个样子,你爸就是个活生生的反例。”傅老爷子面上看不出情绪来,又把视线投回报纸,“不反对你谈恋爱,这个年纪就是该谈恋爱,但是你最近工作不太上心。”
简直不可理喻。傅行此耐下性子提醒老爷子:“今天周天,我在加班,昨天和大前天都在公司待到临近半夜,包括之前所有工作我都尽心尽责地完成了,我不觉得我让感情生活影响到工作了。”
一通反驳有理有据,傅老爷子不和他多做纠缠,更换据点:“而且我觉得你可以找个条件更好的姑娘,宴太太不是她的生母,她要是个小子还能有点胜算,是个姑娘……宴家的家产多半都会到她妹妹手里。”
“您误会了。”傅行此纠正,“本来就是妹妹。”
傅老爷子这下彻底把报纸放下,懵圈了。
傅老爷子还算是个开明的老头,秉持儿孙自有儿孙福的信念,孩子们的事,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少管闲事。有联姻扩大商业版图固然很吸引人,但傅家到了这个份上,他对孙媳妇的要求只有家世清白为人善良懂事,家境真没太多要求,门当户对自然是最好,不是也不强求。
他唯独害怕傅行此用情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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