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下午的那口咖啡,还是因为谢时予。
两个人的话像是碎片一样,时不时地、没有任何规律和顺序的,甚至一句话还未说完,另一句话便急不可耐的往外冒。
她的太阳穴一下下跳着,却没办法和脑子里的那些话语和解,但也无法将它们剔除掉。
只能暗自忍耐着。
不知怎么,就跳到了谢时予问她的那句,是不是他的身份和家庭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当时没回。
但她知道不是。
安全感从来不是靠外界来的,和外界的因素没有关系。
她只是,很怕那种被情感牵着走的感觉。
就像不久前,她有些晃神的,竟然真的想过放弃这部戏,只为了和谢时予相安无事的再多在一起半年。
这种愚蠢而又不理智的行为,才是她担心的事情。
任何人都靠不住的,除了她自己。
但她差一点点,就要为了别人……这样说,或许对谢时予有些不公平,或许说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差点放弃了让自己可能变得更强更靠得住的机会。
这样很可怕不是么。
所以这样的事,只发生一次就好了。
孟宁青在床上辗转反侧着,深夜世界都变得寂静,五官则变得更加敏锐。
她听风吹树叶沙沙响,听远处发动机嗡鸣,脑子里的声音还在继续,直到有啾啾细弱的鸟鸣传来,她下意识看向窗外,东方即白,终于忍不住长长松了一口气。
在此之前,孟宁青从未意识到过,一夜竟然可以这么漫长。
她慢吞吞的起身,爬下床,因为一夜未眠,有些头晕。
但也只是刷了个牙,连脸都没洗,便去了拍摄现场。
她到的时候,陈策已经到了。
见到她,仔细观察了下她的状态,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特地嘱咐造型师,只用换好衣服,发型随便做一下就好。
造型师也是一直跟拍的,有了昨天的几次ng,大致也明白导演要的是个什么效果。
一切都商定好,并且不用化妆认真做头发,半个小时后孟宁青的妆造便做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的身上。
大家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便觉得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但没有人敢说话,生怕打扰了她的状态。
陈策对着所有人比划着手势,连喊“action”的声音都轻了不少。
这场戏要拍的是桓枝误以为祁先生是敌方的人,那种独自崩溃又挣扎的内心状态。这种一镜到底的独白是很难演绎的,其实昨天孟宁青几次演的都不错,可陈策是有名的严格,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此时他站在镜头后面,看着面前的桓枝,觉得自己要的感觉来了。
谁都没有说话,也都忘记了说话,就连孟宁青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演员孟宁青,不是桓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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