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栉现在又累又气、又损元气的,平时面对他都觉得很紧张了,现在这样……老天!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会答应当他的向导再续缘分?
她呀她,大概是鬼迷了心窍,连这种孽缘她都当宝。嗤!头壳歹去、头壳歹去!
空气里忽地飘来一阵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接着有道凉风在她脸上搧了搧,她倏地睁开眼,“你……”
“我买好票了。”他理所当然的说:“进了游乐园不玩玩游乐设施,就好像进了PUB不喝酒一样奇怪。”
拜托,她的头疼得快裂了,这种情况还能玩才真的奇怪。
“我不……”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拖着走,她大眼瞪向他,却发现他在笑,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
风扬动了他的发梢,笑起来的他好看得像幅画,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很适合走在徐风轻扬的三月樱花林中。
他真好看,广告中的男模都没他好看,有几秒她看得有些恍神……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回神过来的她忙着挣扎。“喂!就说我不……”她的话又给眼前的游乐器材吓得说不完全。
那……那一个个由铁条圈成,像地理课本中标上经纬线的彩色大球是干啥用的?她还没弄懂,就给推入一个红色大球中,系上安全带,冰川司在她对面坐下。“你的手好烫,脸也很红,不舒服吗?”
滕栉压低眼睑。“没有。”她才不向他示弱。
一直以来,她生病了都是自己买成药吃就好,她的家人不会关心她,就连她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会。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她烧得很严重,家里的佣人急忙找来母亲。
母亲在下人面前自然是一脸的关心,可房门才掩上,她立即一巴掌甩上她因发烧而红透的小脸。“吃好、穿好还会生病?你是生活太安稳没事找事做,是不是?”
“妈……妈咪,我不是……故意的。”她好害怕,害怕妈咪又要打她。“我……我没有生病,你……你不要生气。”看妈妈要吃人般的眼神,她很直觉的又用之前才被她打得伤痕累累的小手抱住了头。
“不是故意,那你是有意的喽?”樊天怡伸手又往她身上招呼。“没事生什么病?这么要死不活的,干啥不死一死,你死了天下太平……”
所以生病对滕栉而言像是罪无可恕。一般人只需承受病痛的痛苦,而她还多了一层恐惧,她不知道自己生病后,妈妈又要怎么待她。
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忍耐所有的痛苦,幸好她的体质不算差,从小到大没生过几次病。
她发烧了,他很肯定。承认自己不舒服会让她少掉一块肉吗?冰川司的眉不自觉得拧了起来。“真的没有?”
“我没事。”
他神色沉了下来。别人坚决否认的事,他不会强迫对方承认。可真该死的!这女人有必要倔强成这样吗?她在他面前承认不舒服会怎样?她一定得用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方式和人画清界限吗?
三年前在日本他就领教过她该死的漠然,而他一向也不是个热情的人,然而这次他受不了她的冷淡,尤其是在他知道她是谁后。
向来,做任何事他心中都有一把尺,他不敢说他是守戒和尚,但一夜情这三个字除了那次外,不曾出现在他生命里。
那名叫滕允熙的女孩,她的甜美和特殊的气质让他惊艳,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水到渠成,半点也不勉强,刚开始他以为她只是知道他的身分而接近他的拜金女,可后来发现她似乎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凌晨离开饭店回家的途中他一直在想她,她很特别、很神秘。不可否认的,她是他难得看得上眼的女人。他对女人没有特别的喜好,环肥燕瘦他都没意见,看得上眼就算及格,不过,他身边一堆一般人眼中的高档美人,可他都看不上,以致说他眼高于顶的传言不陉而走。
不过他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别人的想法不代表他的看法,在意到自己对滕允熙有好感之时,他发觉他宝贝的素描册子不见了。
他的素描册子遗忘在饭店,后头有他住所的地址以及手机号码。他想,如果她有那么一丁点想再见到他,她不可能找不到他。
素描册子像是一条线,系着彼此两端,只是,滕允熙放弃了她手上的那一端……
那本素描册子是饭店人员通知他取回的。
饭店人员说,滕允熙退房后要他们转交。他取回了素描册子,却感觉失落。那本素描册子他是意外的遗忘,有些心情也是在意外下投注。
从饭店人员手中接过素描册子,他像在回收着这些令他意外的心情,收着手上的线,线的一端空荡……胸口充斥的感觉有些闷、有些疼。
他忍不住困惑的思索着,他遇到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是贪图一夜欢愉而沉沦的一夜情高手?不,她不是,她在和他上床前,甚至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一夜情高手?嗤!她若是,老虎也能改吃素了!那么……为什么?
想不通透,而随着时间经过,疑惑也搁浅在记忆里。
三年前他的确为滕允熙的事在意过,不全然是失落,有更多是他的傲气和自尊在作祟,向来他不把女人放在心上,这回倒是有女人能潇洒而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他,反倒让他十分在意。
滕允熙是特别的,可两人的相处毕竟不到一日,一千多个日子足够让他快忘了她,而且在台湾重逢时,她又假装成是个男人,阴阳颠倒,他没能认出她是很正常的。
其实一直到伊集院敬把调查报告交到他手上前,他还一度怀疑,眼前的滕栉真的是三年前的滕允熙吗?他觉得她像是躲在雾里,让人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几天,她给他的感觉总算清晰了些,她是个骄傲不示弱的女人。
适度的傲气令人欣赏,然而过度的傲气会令人心生不悦,甚至让人冷眼旁观的看她能骄傲到什么地步。
他一向就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男人,她喜欢在他面前装坚强,他就看看她能硬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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