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值得一去的地方实在太多,出来将近二十天了,实在不敢再耽搁,家里一堆工作等着处理。
成年人要做到彻底自由总是难的,再玩几天真得回去了。
陶泽儒实在爱蛮荒之地,那独库一号公路不得不去,独山子大峡谷是第一站。
亿万年过去,斗转星移,我依然爱你!这块誓言标牌矗立在崖边,来来往往的过客都会拍上一张,背景是地球的千万沟壑。
这个誓言是我们对这个星球数不清的眷恋与向往,亿万年斗转星移我依然爱你!
“亿万年前,这里曾是一片冰川,我在脑中幻想过那片冰川,却无法想出它真实的样子,后来地壳运动,冰川消融,就这么被亿万年的冰川水不断冲刷,终于,有了这清晰的千沟万壑,地球上有无数次这样的地壳活动,这是最壮观的……震撼人心!”
陶泽儒带着她往峡谷走去,他真想飞过去,亲手摸一摸那些黑灰色的沉积岩,他们的纹路如此壮阔动人,
还算冬日的大峡谷,灰黑色,积雪几乎看不见了,波澜壮阔,无人机俯拍的纹理如地球奇异的鳞片,难以想象这是冰川溶解后留下的印记。
陶泽儒望着满目褶皱,苍老荒凉,磅礴深邃。每当这时候童年的孤苦便涌上心头,他总在这样荒凉的地方想起难以言说的过去。多少个无人知晓的日子,一人独坐家中。孩子的白天与成人的白天压根不一样,那是多少个分分秒秒!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流水一般冲刷着他,他的心早已如眼前这千沟万壑、山崩川竭。没有人会懂,永远不会。
枯肠渴肺,他从不曾幻想,他的世界被那把锁轻松的锁住了。谁曾想陆让晚的闯入打破他的故事。
走玻璃栈道的时候,他本能的害怕,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知道他大约有点恐高,她挽着他的胳膊冲他微笑。
“小时候大约想成为马戏团演员,可以走高空绳索的那种,我总有意练习自己站在高处,有一年爬树,从一棵树的枝干往另一棵树枝走去,毫无疑问,树被压断了,我的胳膊也断了……”
“好在小时候,骨肉愈合迅速,不然此刻便无法挽着你的胳膊。”
“天啊,我竟然第一次知道你的胳膊……”
“不止喔,好像小时候总是伴随伤疤。我的脖子还有一道不太显眼的烫伤,刚好在下巴下方,加上肤色白,几乎没人知道。”
陶泽儒停下来弯腰抬头去看,他熟悉这个位置,接吻的时候,他的手总喜欢托在这里,捧着她脸的时候手也在此处,这么多的抚摸他竟从无觉察。
那些属于童年的伤疤藏匿的很深吗?可他们明明就在那里,从未藏匿。
“还真是,我以前从未发现……”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在她的诉说里,渐渐忘了恐高这回事。
“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还在,他倒了水放在桌边,不懂事的我打翻那个搪瓷杯,滚烫的开水刚刚好浇灌在脸上……”
“当时一张脸毁了,所有人看着烫的稀烂的我,出主意:丢掉吧,再生一个,这长大还得了?搞成这样长大怎么嫁人?孩子受歧视的……很多好心人士。”
“我妈每次说这些的时候忍不住掉眼泪。她和爸爸对我充满了抱歉,只能把我的手捆起来,为了防止我抓伤,带去医院,医生能做的也有限,每日我哭到崩溃,爸爸受不了就让医生给我打针,妈妈没说是止痛的还是镇静的还是睡眠的,只是说每次打完我就睡着了安静下来了。醒来接着撕心裂肺的哭,不知道打了多少针,总算熬过了最难的时候。脖子这道疤,妈妈说是疼的一直扭动脖子,棉袄的领子摩擦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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