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感觉好多了,也不那么渴了,鱼肉、特别是像合汁多的金枪鱼肉,含的水分是淡水,不是咸水,可惜这点儿水仍不够。带饵的鱼钩比空钩有用多了,不久,一条小剑鱼上了钩,把它拉到船上,很快又吃光了,只留下了做鱼饵用的。在有小剑鱼的地方一定也有大剑鱼,因此,哈尔看到海水突然波动起来并不奇怪。
“小心!”他警告正在游泳的奥默,一条巨大的剑鱼正用它的剑凶猛地袭击着小鱼,它把小鱼弄碎后,再吞下。这条剑鱼有16英尺长,能轻易将人像切鱼一样切成两部分。许多鲸鱼在受到剑鱼袭击时也会败下阵来。
奥默尽了最大努力,躲避剑鱼的袭击,小鱼血肉模糊的尸体漂在海面上,哈尔和罗杰用手尽量多地打捞它们。
血腥味招来了一条大虎鲨,它飞快地朝一条受伤的鱼游去,把它吞了进去。
鲨鱼的行为激怒了剑鱼,它立即向鲨鱼发起进攻,它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用它的武器攻击鲨鱼。它游到距鲨鱼6英尺近处,然后,横着身体将它的剑刺进鲨鱼身体内,血流了出来。
“10分钟内,就会有100条鲨鱼赶来。”哈尔叫道,“我们在劫难逃了。”
哈尔跳入海里,跟着,罗杰也跳入海中,他们的脚上沾满了碎鱼尸。
他们和奥默一起,迅速将木筏推离这片屠杀场,再回头一看,海面上漂着许多鲨鱼,鱼血染红了海水。
他们嚼着碎鱼。
“那条剑鱼帮了我们,”哈尔说,“你们看,我们有些运气。”
第二天,他们的运气又没了。附近海面只有海蜇,它们覆盖了几英里的海面,木筏后面的人置身于海蛰群中,每次,当浪打来时,都有海蜇打在木筏上的人身上。海蜇触手能降服其它鱼类,对人的皮肤来说,也是件烦恼的事。
海蜇中最厉害的一种叫“海脂”,它是一种7英尺宽,触手有100英尺长的红海蜇,当游泳的人被这种海蜇缠住时,必须有同伴才能帮忙解脱。
就是在“希望号”驶出海蜇群居的海域里。圆木上仍带有海蜇身上的粘液。第二天,他们看到这次航行以来的第一群鸟,黑燕鸥及鲣鸟饶有兴趣地围着木筏飞翔。
“这意味着我们离陆地不远了。”奥默说。疼痛的眼睛在海平面上巡视着,但仍没有树木的踪影。
三个人都很兴奋。他们讨厌一切,甚至相互讨厌。
哈尔说他最不愿意和罗杰一同呆在木筏上。罗杰说他和哈尔打交道最难受。
每个人都认为其他人疯了。他们说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奥默开始用他的方言谈话,他没完没了地说着。罗杰说:“我要去沙滩。”他起身向海里走,哈尔抓住他的脚腕,砰地他又重新坐在木筏上。
哈尔看到了暴雨,但那是根本不存在的暴雨,他还看见长满椰子树的岛屿,瀑布从穿过沐浴在水雾中的热带树林里的岩石上飞流而下。
当起风、天阴、海浪涌起时,他们几乎没有知觉;下雨了,他们几乎不知道张开嘴接雨水。
愤怒的海洋将木筏朝西南方向推去,出于一种绝处逢生的本能,他们都紧抱着圆木。
暴风雨的黑暗和夜晚的黑暗融为一体。哈尔隐约感到风的呼啸以及木筏随着浪一起一伏地向前移动。
后来,传来一阵声音,不像是大海的呼啸,那是浪花拍打岸边的呼啸。
这一定是他们的又一幻觉,它像海浪拍打陆地的声音,很可能是他们疼痛的脑袋里敲打的锤子发出的。
木筏机械地向前,一会儿,又后退,接着又向前,圆木下面产生了一阵摩擦声,然后,木筏又被水椎起,又是碰撞声。
圆木断了,运动停止了,哈尔感到身下是粗糙的沙子。
他伸手摸摸罗杰,那孩子被浪抛到一边去了。
奥默怎么样了?奥默在水中,用绑木筏的绳子拴住手腕,这样,如果他失去知觉,他将不会离开木筏。
哈尔寻找着,暴雨遮住了星星,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在木筏周围摸索着,然后,又大胆走回海里。他的脚碰到什么东西,他蹲下身,是奥默。他把他拖出海面,放在离海边10英尺的沙滩上。
奥默是那样沉,他一定溺水了。
哈尔知道应该做什么,摸脉,将水排出,人工呼吸。
哈尔梦见他做了这些事,后来,他也躺在沙滩上睡着了。
22、死里还生
哈尔从死亡中醒来。一位黑发上插了朵英蓉花的棕色皮肤天使手捧清凉甘甜的椰汁递到他嘴边。
由于舌头肿得很大,椰汁很难下咽,但他本能地喝了一点儿。
太阳升起了,但没有直接照在他身上。他躺在长满果实的椰子树的阴凉处。微风送来阵阵花香,远处传来音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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