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坠到谷底。
他的家离李玲如家还挺远的,打车也要一个多小时,全程他都拉着她的手。
直到两人站在他家门前,韦宗泽掏出开门的钥匙,居然三番两次都没准确□锁孔。
好不容易□去了,转动门锁时,他又转头问她:“你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嗯。”傅剑玲说。她真不觉得紧张,之前让李云桥进她屋的时候,她比现在可要害怕得多。他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心马上就冷下来,垂头看着紧紧握着钥匙的手,蓦然间,松开了。他往一边退了一步。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他还是垂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如果你愿意,就打开门。”如果你不愿意,就把门上的钥匙□。那样的话,我什么也不会做。”
他一直垂着头,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傅剑玲的表情,在他每说一个字时都显得更加迷离。他只看到她纤细柔软的手,缓缓抬起来,先是指尖碰触了一下,然后是整只手放在钥匙上面。
只听喀的一声,她却把门打开了。
午夜梦回无数次,她打开这扇门,来到他身边。
屋里没开灯,她就这么走进去,一下子隐没在黑暗里。
韦宗泽却还站在外面,极力忍住失控的情绪。
“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以手掌撑在眉宇间,遮住了一些难以启齿的脆弱形象。
傅剑玲道:“我想了很多很多,也许我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我总在寻找一个绝对的空间,我想找到它,而且一度以为我已经找到了,然后我把我和你都放在这个空间里。我觉得这样就对了,在这个绝对的空间里,时间和金钱都没有意义,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你说我是不是很幼稚,即使是现在,我还是无法摆脱这种念想。”
“可惜,就像李玲如说的,我们自愿选择生活在世俗里,总有一天,要面临世俗的考验,然后,时间来验证结局。”
傅剑玲说着,嗓音渐渐变得沙哑,“可是,当我寂寞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在那个绝对的空间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存在着。今天是一个人,明天还是一个人,后天,再后天,也许每天都只有我一个人。”
生平发誓不再哭泣,她却无法压抑自己,“所以,你也给我一个答案好吗。韦宗泽。”
“这是因为寂寞,还因为爱情。”
原来,他们都很想知道的答案,只不过是转动钥匙这么简单。就像很久以前,她在借来的书中夹上一张自己的照片。就像他为她唱一首情歌,在寄来的信件贴着麦子黄的50分邮票,而她一看那字迹就知道寄件人的姓名。
韦宗泽的怀抱,早已跟记忆中不太一样了。亲吻也是,爱抚也是,只有紧张起来会皱起眉毛的习惯还跟以前一样。还有激动的时候,其实他很想亲她的眼睛,却总要忍着改用额头贴住她的。
“只要今天不是在做梦,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没关系。”
他说。
“分手的那天,我想对你说等我,可是我没能说出口。”
“结果,就算你恨我,怪我,还是一心一意在等我。”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了解我。”
他的话,有些沉重,“只有你知道,其实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时至今日,那些在他少年时摩拳擦掌渴望拥有的东西,现在都一一拥有,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多。但那少年的脸孔,却离他而去,永远留在了傅剑玲的眼睛里。
是的,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没关系。
葛离在第二天擅自拿备用钥匙打开韦宗泽的家门时,差点被眼前的情景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傅剑玲坐在韦宗泽常用的电脑前正在看网站,头发湿漉漉的样子表示她刚洗过澡。韦宗泽却还躺在床上打着呼噜。
傅剑玲发现葛离进来时,稍稍有点惊道,“你有他家的钥匙啊。”
葛离尴尬得不得了,这时候好像不是给她解释为什么他有韦宗泽家的钥匙的好时机。
他瞪大了亮眼,非常非常激动地问傅剑玲:“你……你们和好了?”
傅剑玲唔了一声,虽然没有回答,却明明给他点了个头。
葛离那会儿,差点真就给她跪下了。连忙掏出手机,“不行,这事太刺激了,我得赶紧给我老婆打报告!”
傅剑玲就想着一会儿许为静听完八卦,马上就会追命似的再给她打过来的样子。这会儿她肯定还没起床,然后接到电话会首先骂葛离妨碍她睡觉。想着她就一阵好笑。
韦宗泽也醒了,惺忪地揉着眼睛从房里走出来。
看到傅剑玲正在用他的电脑看新闻,她指着正在阳台上打八卦电话的葛离说:“他正在跟许为静打报告。”韦宗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挠挠后脑勺,坐到她身边,“唔,我看我以后得把放在他那的备用钥匙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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