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啊,斟满美酒与君邀,可否满饮此杯,为奴家和歌一首?”
宁郡王为圣人亲侄,父亲早亡自然多疼爱他,赏金赐宅不计其数,倒是让宁郡王在宗室子弟里出了名,他挥金如土颇为大方,这种宴会不知参加多少,自然懂得道理。
他爽朗大笑,起身相和:“秦娘子劝酒、岂敢不喝,但请娘子先饮。”
秦云胭能成都知,诗文辞藻可能不佳,但情商一定足够高,她微微躬身,婉转开唱:
“昔年铸庐茅舍女,昨日小家碧玉成,而今夺魁堂前燕,士别三日刮目看,何当对酒交相劝。愿君为我饮满杯,再陈三愿为君听。”
“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三愿临白头,数与君相见。”
美人在前,宁郡王毫不扭捏,斟满酒杯一饮而尽,最后相和道: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娘子千岁,二愿朗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一曲和歌,满堂喧哗。
席间乐曲早已欢快如烈,鼓点铿锵顿挫,如秦王破阵。
宁郡王扭身扬臂、袍袖甩动、旋转腾踏、招手遥送,本应该举起酒杯邀请其他宾客,却直接行至陇元镇身前。
这下子,席间几人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宁郡王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如果在席间揶揄陇元镇,难免落下刻薄口实,有辱皇家体面。
可和歌而行、以舞打令是宴会风尚,你自己因为不会打令出了丑,可怪不得旁人。
权贵对以舞打令看得很重,如果来宾在宴会上出丑,那可就相当于现代社会在饭局社死了!
元恪翘腿松坐,喝得面色潮红,故意嚷嚷道:
“宁王,你这可不仗义,明知道陇公子不善诗文,如何能和歌,不如放他一马,让他自罚三杯下去便是。”
秦云胭看向陇元镇,随即笑意盈腮,看向诸位宾客:
“不如,陇公子给我个彩头,我替公子和歌一曲,也算回敬宁郡王。”
这,已经是给陇元镇搭了个台阶,他只要把随身玉佩丢给她,这花魁自然就帮他和歌解围,这样既不伤和气也显体面。
不过,陇元镇心中却明白,宁郡王来者不善,他一计不成,自然会再生一计,铁了心给他挖坑,岂会轻易被秦云胭敷衍过去。
“哎~今日是你首宴,他既然来了,必然要拿出点真东西,秦娘子何苦替他遮掩。”
元恪三番两次挑衅陇元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故意与他为敌,诸多看客一起看向这小武侯,都知道他不通诗文,想看看他如何出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陇元镇看向席间缩了缩脖子,这些人他没把握斩草除根。
但,你们不是喜欢讽刺我吗,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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