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
往被窝里缩了缩,闻徵闭上眼,嘀咕了一句:“你好意思说我,大骗子。”
易承昀侧躺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半闭着眼,试图在黑暗中描绘他五官的轮廓;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方悄悄撑起身,似有若无地在他眼睑上落下一个轻吻。
规律的生物钟准时在早上六点让闻徵睁开眼,他在朦胧中翻了个身,手无意识伸到一边,隐约发现有哪里不对:身边空了。
易承昀该不会漏夜去把马克笔捡回来了吧?
这个念头一浮起,闻徵顷刻睡意全无,挣扎爬起身,冷不防听到房子另一端的声音:
“怎么?想老攻了?”
循着说话声望去,闻徵摇了摇头,见易承昀坐在书桌前,那人一边耳上挂着耳麦,双手放在键盘上,微侧过头,似笑非笑盯着自己。
反应过来,闻徵忙不迭抓起手机,打开自拍模式:
暗下决心,要是易承昀食言,自己脸上哪怕有一道笔迹,他绝不轻易罢休。
手机屏幕里的人睡眼惺忪,短发乱糟糟,不过,脸上是干净的。
易承昀全程微笑看他的表演:“满意了没?”
如释重负放下手机,闻徵故意不搭理他,直接躺下继续睡,却又听那人说:
“你爸不认输,怎么看?”
打了个呵欠,闻徵翻过身,懒洋洋问:“他做了什么?”
闻徵自己不知道,他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茫然,白皙光滑的脸颊嫩得跟刚剥皮的荔枝。
好一会才移开目光,易承昀轻咳一声,沉声道:
“闻氏的律师团队正在收集信息,想告我们违约。”
“这样啊,”
看了眼时间,闻徵还不想起来,改成仰躺,一手捂上双眼:
“你联系设计院了么?他们看过建筑图纸怎么说?”
抿了一口咖啡,易承昀抬起头,看见阳光打在闻徵的被子上,落下一个白色的光圈,他放下杯子不紧不慢答道:
“给国内外的教授分析过,他们承认存在不合理的地方,但愿意作证的没几个,你爸应该早作过安排,这张牌不能太早打。”
“你知道程海吗?”
拨开被子,闻徵坐起身,搂住抱枕,转过头看他:
“闻氏前股东,在一个月前退位,把大部分股份转给了任余,樊家的合作伙伴。程海知道不少内幕,也是他为我爸和相关领导搭的线。”
再度听见“樊家”被提起,易承昀眼底涌起一丝戾气,他藏得很小心,装作不经意问: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樊家有关的事?据我所知,程海在半个月携全家前到国外颐养天年,莫非跟这个项目有关?还有一点,你要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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