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站住:“我做出不冷静的事情了吗?”
许诺说:“我是说我自己。”
小雪瞧瞧许诺,转过脸去,摇了摇头,继续慢慢地走着。
许诺说:“当年,你爸爸一干预,你毅然放弃留城留校的机会返回了雁窝岛,我尴尬和冲动中盲目与麦芒结了婚……我现在离婚,绝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可是,有人会往这上想。”小雪有些难为情,“不说这个。”
小雪说:“有件事情很过意不去,想请你谅解。”
许诺问:“什么事?”
小雪说:“夏医生用我的手机让我爸爸和你通话时,我忽视了我爸爸对你的介意。”
“是啊,”许诺笑笑说:“我也忽视了应该听到你的声音再说话。没关系,对待老场长这代人,我不介意。”
小雪斜眼瞧着许诺:“生活在这个环境里,你不介意是不对的。”
许诺说:“我的意思是不太介意。”他说完叹了口气。
小雪放慢了脚步:“你是不是一直在责怪我的不坚定?”
许诺抬头,瞧着蔚蓝的天空说:“不,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小雪似乎受到了触动:“这么说,我应该谢谢你的宽容。”
许诺仍然瞧着天空:“不客气。”
一辆装满大豆的胶轮拖拉机迎面开来,路很窄,许诺拽一把小雪,躲到了路的最边上。许诺停住脚步喊:“老乡——这豆子是要往哪里送呀?”
老乡探出车厢回答:“想先放一放。听说雁窝岛浸油厂出价不错,我原打算往那里送,今天又有人传来消息,说是霸王集团的价格更好,谁的价好就交给谁呀——”
许诺招招手:“对,应该这样。”他说完又继续往前走。
许诺说:“小雪,艾尔兹和牛红又在挑斗大豆市场。我们能在这次期货中稳扎稳打,就是再提点儿价也不在乎了。”
小雪说:“许诺同志,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很纳闷儿,艾尔兹当时为什么敢买那么多大豆期货,之后又往外抛。如果一旦抛不出去,他也要落个损失惨重嘛!”
许诺站住:“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小雪说:“我让驻美大使馆的陈凯同志给我认真咨询了,你了解吗?”
许诺回答:“因为不想和这笔买卖打交道,我也没动脑筋去了解。我想是想了,不多,请讲。”
小雪问:“能不能说一说,你怎么想的?”
许诺一拧眉头:“很有可能卖期货的和艾尔兹是一家。”
小雪惊奇地站住:“许,许老——师——”她话说出去,脸有些红了,忙改口,“不,许诺同志,你太精明了!”
小雪镇静一下,站稳脚跟说:“对不起,你这番话,我就像又回到了大学校园里。我们一起散步,听你讲东论西时的情形,所以禁不住又喊了一声老师。”
“噢,我看你也是像腾云驾雾了。”许诺问:“小雪,你和草根到底相处到什么程度了?”
小雪低着头,语气沉重:“没有山盟海誓,也没有婚姻方面的约定。草根人好、聪明,他对我的感情就像一潭清水,很清亮很清亮的。”
“噢。”许诺像是自语:“是这样。”
小雪瞧瞧许诺:“公共汽车来了,我要去赶车了,再见。”她说完撒开步朝公共汽车站跑去。许诺瞧着她跑着跑着,一直瞧着她上了公共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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