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乌云层层叠叠,仿若一座即将倾塌的巍峨巨山,沉甸甸地悬在这片荒芜山谷的上空。狂风裹挟着沙砾,如汹涌的怒潮,呼啸着席卷而过,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声响,抽打在嶙峋的怪石上,溅起簌簌的石屑。枯黄的野草在狂风中痛苦地弯折、颤抖,几近断裂;周遭的枯树被风撕扯着,嘎吱作响,仿佛濒死之人的绝望呻吟。
静容仙人一袭素白长袍,此刻却被劲风鼓荡得猎猎翻飞,仿若一面飘摇的战旗。她双手紧握着除邪剑,面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干裂的土地上。只见那剑身剧烈震颤,发出阵阵尖锐得足以刺破耳膜的鸣响,好似一位被死死束缚的囚徒,不堪重负却又急于挣脱牢笼,奋力地扭动、挣扎着,试图冲破柳枝的阻挡。每一次扭动,都引得周遭的空气震荡、扭曲,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然而,孟羽的柳枝仿若一条灵动且倔强的灵蛇,越缠越紧,坚韧无比,丝丝绿意萦绕其间,闪耀着神秘的光泽,根本不给除邪剑一丝逃脱的机会。孟羽身姿绰约,一袭黑衣随风轻舞,尽显洒脱不羁。她双手抱胸,下巴微微上扬,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那笑容里透着十足的自信与轻蔑,轻声呢喃道:“想脱身?可没那么容易。”说罢,她朱唇轻启,开始念念有词,一连串晦涩难懂的法诀自舌尖吐出,化作一道道幽光,融入柳枝之中,加大了柳枝的力量。
眨眼间,柳枝光芒大盛,仿若一条金色的巨蟒,猛地收紧身躯。除邪剑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眼见着被扭成麻花一般,金属扭曲的嘎吱声不绝于耳。“啊!”静容仙人瞪大了双眼,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惊叹之色,心中暗忖:这柳枝怎会如此凶悍!她咬了咬牙,心一横,倾尽全身灵力,周身泛起浓烈的白色光芒,灵力境界陡然拔高,剑身瞬间被灵力灼烧得通体变为通红,仿若一块刚出炉的烙铁,散发着滚烫的热浪,周遭的空气都被灼烧得微微扭曲。
孟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大压力,神色微微一变,收起了先前的悠然。她双手迅速合十,而后两手紧握,指节泛白,仿若要捏碎什么无形之物。那柳枝像是感知到主人的决心,再次紧紧缠住除邪剑,绿意与红光激烈碰撞、交融,一时间光芒四射,耀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当!”一声清脆巨响,除邪剑上率先被挤出了裂痕,细密的纹路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不!”静容仙人见状,心口仿若被重锤狠狠一击,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师父传给自己的剑啊,视作珍宝、相伴多年,怎能毁在今日!她眼眶泛红,声音颤抖,惊叫出声。可柳枝却丝毫不停,光芒愈发刺眼,“当当当”几声脆响,仿若夺命的丧钟,除邪剑终究不敌,被柳枝生生折断为几节,零碎的剑身叮叮当当地落在地面,扬起一小片尘土。
静容仙人手抖得厉害,近乎痉挛,慌乱地伸手去抓那断裂的剑身,指尖刚触碰到残剑,便被滚烫的余热烫得缩了回去。孟羽见状,柳眉一挑,手中柳枝顺势一甩,一股无形的力道裹挟着断剑,全部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静容仙人睚眦欲裂,仰头怒吼,死死盯着孟羽,牙缝里挤出狠话:“你这小妮子,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说罢,她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调动全身灵力,从识海中祭出一把琵琶。这琵琶周身散发着古朴的幽光,琴身雕花精致繁复,仿若藏着无尽的神秘力量。随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一声尖锐刺耳的琵琶声骤然响起,音波如实质化的利箭,朝着孟羽射去。
孟羽只觉脑袋仿若被重锤猛击,一阵剧痛袭来,她脸色瞬间煞白,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脑袋,眉头紧锁,牙缝里挤出一声闷哼,心中暗忖:这琵琶法器竟这般厉害,得速速想法子应对!
繁茂的梧桐枝叶层层叠叠,交织成一片巨大的翠绿色穹顶,将炽热的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仅有几缕细碎的光斑,透过叶隙洒落,宛如一地碎金。林间微风轻拂,宽大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神秘的往事;地上厚厚的落叶堆积,散发出腐叶特有的馥郁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师父,师父!”葛萱清脆的呼喊声,打破了梧桐林的静谧,在林间悠悠回荡。她身姿轻盈,一袭青衣衫随风飘动。精致的小脸因焦急而微微泛红,双眸满是惶惑与急切,不住地四处张望,脚下的落叶被她踢得簌簌作响。
就在这时,林中雾气悄然涌动,缓缓走出一个白衣人。他步伐沉稳,身姿挺拔,一步步朝着葛萱靠近,身形逐渐清晰,竟是个与梁辰年岁相仿的少年。葛萱定睛一看,不禁微微一怔,目光牢牢锁定在少年的眉上——那眉毛极为特别,细密的白色绒毛覆盖其上,仿若落了一层薄霜。葛萱心底涌起一丝狐疑,暗自思忖:“难道是他?”
敖歌同样紧盯着葛萱,眼眸狭长而深邃,幽黑中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往昔那份与生俱来的傲慢依旧挂在脸上,下巴微微扬起,可此刻,唇角微微下垂,多了几分警惕,双手不自觉地悄悄握拳,隐匿在宽大的衣袖之下。
“好久不见了,葛萱。”敖歌率先开口,声音清冷,仿若山间幽泉,叮叮咚咚却透着彻骨寒意,“还记的我吗?”
葛萱柳眉倒竖,根本不予回应,手中光芒一闪,早已将雷鸣鞭掣了出来。她皓腕一抖,雷鸣鞭仿若一条被惊醒的银龙,瞬间周身电芒闪烁,发出震耳欲聋的闪电轰鸣。鞭身蜿蜒扭动,噼里啪啦的电火花跳跃着,将周遭的空气都灼烧得微微扭曲,葛萱美目圆睁,怒声喝道:“如果我记的不错,你就是那白狐妖!好,当初没有杀了你,现在杀,也一样!”言罢,她娇喝一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手中雷鸣鞭裹挟着万钧雷霆之力,朝着敖歌狠狠挥去。
敖歌见状,神色一凛,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心中暗忖:这丫头还是这般火爆脾气,半点没改!身形急速后退,宽大的白衣随风烈烈作响,仿若鼓起的风帆。他双手迅速在胸前结印,指尖翻飞,一道道幽光闪烁,口中念念有词,试图凝聚灵力抵挡这凌厉一击。同时,他的眼眸紧紧盯着飞驰而来的雷鸣鞭,时刻准备找准破绽,予以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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