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当场宣布邵书记重伤不治,不幸身亡。
消息一出,众人神情都变得有些悲伤起来。
厉元朗更是脸色一白,差点没有站住,颤抖着扶着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年前,他因工作调动一落千丈,跟前妻韩茵大吵了一架,最终离婚收场。
失败的婚姻,仕途的打击,让厉元朗日渐消沉。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人生最低谷时,他遇上了邵书记发现了他的才华,他才能在两年时间里,从一个小科员,一路升到县委书记秘书的位置,这是知遇之恩,重如泰山。
其他人也都看出了厉元朗的异常,纷纷走过来低声安慰他,他们都以为厉元朗是前路未卜才失态,却不知他真的只是悲痛于老书记的突然去世。
……
一下子“阵亡”八名干部,其中还有四位县委常委,甘平县损失惨重,引发不小的“地震”,甚至连京里都被惊动了。
不过凡事有弊也有利,一下子空余出来的四个常委名额,让许多有更进一步想法的官员起了活心思。
沉寂如死水的甘平官场活泛起来,心思活络之辈更是施展拳脚,为自己争取再进一步的机会。
当然,热闹是他们的。
厉元朗接下来的路,却是一片灰暗。
县委书记都没了,那秘书还有什么用,老书记走了还没半个月,没了靠山的厉元朗不出意外收到了一纸调令,直接发配到老干部局,任排名最后一位的副局长。
老干部局本身就是清水衙门,他这个副局长更是清水中的蒸馏水。
都说人走茶就凉,何况人都没了,厉元朗这碗茶彻底变成了冰红茶。
一个月后,在县殡仪馆,举行了因公遇难的八位同志集体追悼会,县长耿云峰致悼词。
追悼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才算结束。
厉元朗走往停车场的途中,被人从后背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季天侯。
他俩在大学时期就是上下铺的死党,关系一直不错。
季天侯冲厉元朗一使眼色,厉元朗会意,和他一起钻进了自己那辆二手捷达王里面。
季天侯点燃一根烟,深吸几口才说:“憋死我了,这会要是再开半个小时,我非得把手指头当烟给抽了不可。”
厉元朗续上一支说:“我看老耿始终注视着会场,别说犯烟瘾了,就是有尿都得憋着。老耿以前平易近人,一点架子没有。现在拿出官威,这耿县长变成耿书记,估计是十拿九稳了。”
季天侯微微点了点头,肯定道:“是定了,不过我今天和你说的不是县委书记由谁来继任,而是县长的人选。”
“县长人选?”厉元朗一时蒙圈。
别看他和季天侯都是副科级,在老百姓眼里是官员,可在官员眼里,他们就是老百姓。
两个副科级操心正处级任命,岂不是闲操萝卜淡操心,胡扯么!
“开车,咱俩找个地方详谈。”季天侯把半截烟屁股扔出车窗外,大手一挥。
两人来到常去的农家院,人少肃静,说话方便。
一壶烧酒,四个小菜,一人干了四杯,季天侯才切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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