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们说的曹老,是不是在铁索桥遇到的那位?你们都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我打电话给你后就睡着了,醒来见果果和曹老在翻看宣传小画册,对了,听曹老说他儿子曹悦然是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当代艺术管理专业毕业的,去年回国,现在在常青美术馆工作,那些小画册是为了五月假期策划的一个小型美术展所准备的,说是邀请了不少小有名气的青年画家参展。果果跟他预讨了三张入场卷。”
长青是城里最大最有名的私立美术馆,他们之前只闻其名未见其形,本也想找个时间去逛逛的,现下正好。
“记得到时候跟他拿卷。还有呢?”
“曹老厨艺非常好,他做的茄汁鲈鱼片、粉蒸羊肉和石耳炖鸡很好吃。曹悦然说他就是因为曹老的手艺而几乎每晚回家吃饭的。我还问他做法了,改天回家了叫阿姨做给你吃。”
三七笑,温软的嘴唇亲一下他的颈侧:“好啊。”
“吃完饭曹老又带我们进书房看他的字画,智永的《真草千字文》有八百余本,他早年临摹了近三百本。你没见过他的字,跟智永的非常相似,曹悦然说曹老是个实力模仿家,学什么像什么,但他画上的题字从不仿名家的,那是他自己的风格,有唐时的遒劲多姿,又有东晋时的风流蕴藉。我们猜测他估计是个书法家。”
“笨蛋!不会问么!”
“当时也想那么多,而且一看曹老那双笑意盈盈的眼镜,我们也不好意思问东问西的。”十一坦言,抬眼望了望跟前高窄的楼梯台阶,扬手拍一下他的臀:“我的手酸了,下来吧。”
三七无赖道:“不下!你快点走。”
“你说我要买什么样的手机呢?”他气喘吁吁的边登楼边问。
“去看了才知道啊,我又不了解那些东西。”
隔天下午,十一打电话推了家教课,和三七去中心广场买了只新手机。出商场大门时,十一走进三七耳边嘀嘀咕咕一阵,三七抿嘴朝门左边的大圆柱望去,光线所及,那柱脚边藏藏掖掖的露出半只蓝色的鞋头,他走过去,伸手往暗处一抓,把穿得像花孔雀似的海霖扯出来,皱眉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我在校门口等你,见你们出来,就……”见他表情微恼,海霖声音也跟着变弱:“就跟过来了。”
“一整天的都干什么啊!都说了以后不跟你去玩了你还等我做什么?你不用上课的么!”三七低斥。开始时还觉得海霖是个孤傲的少年,时间长了,就发觉他有点神经兮兮的,倒谈不上讨厌他,可以想到被人像癞皮狗似的紧跟在身后、暗中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顿时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以后不许再偷偷跟着我了,明白么?不然我揍你。”
“那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找你么?”海霖语带希冀的问。
十一走近,伸手想取下他的墨镜,他敏捷的迅速跳离几步,两手防备的压在耳上。
三七忽然笑了,如鲜花绽放的笑靥让空气都染上了色彩,他慢条斯理道:“把你的眼镜摘下来看看,然后我再考虑要不要让你找。”
海霖撇过头,掩饰满脸挣扎的表情,片刻, 他倏地跑进人群里,眨眼就不见人影了。
“他好奇怪。又不瞎,整天戴着个墨镜出来晃,也不怕人家把他当疯子看。”十一百思不解的摇摇头,拖着三七的手到斜对面的小档口,买了一袋糖炒板栗,边让三七给剥板栗壳边东张西望,看见路边有背着包兜售各种稀奇古怪小物品的小商贩,又停下来,很无知的问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小贩见他衣着整洁且看上去也不像傻的,只当他是故意找岔,没好气的暗骂了声就匆匆转到别处。十一轻扯头发,有些无趣,接过旁边递过来的黄澄澄的板栗肉,也不吃,放在掌中把玩。跟着人流走到步行街尾,一辆计程车停在跟前,司机探头问要不要坐车,他不假思索边点头,拉着三七坐上后座。
“回学校?”他问。
“去看看叶加吧。”三七道。
车子开到二条街门口,两人下车,先去小吃胡同买吃的。出胡同时,十一想起上次在那地方见了绿毛,便跟三七说了。三七不甚在意的应了声,朝前面几米外努努嘴:“那是展老师吧?”
十一定眼细瞧,拖着他兴匆匆的奔过去,三人一道进酒吧。
店里此时还没什么客人,服务生闲着无事都聚在吧台边聊侃,三七和十一凑过去听,年轻男人间的话题不外乎女人和投机取巧,谁谁谁的女友漂亮又有钱、谁谁弄了个皮包公司净赚了多少万、又谁谁谁被女友嫌窝囊废要分手等,十一听得兴味,插嘴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坐在一旁的展允好笑,把他扯到身边:“道听途说的才叫八卦啊,没事时聊聊,给生活增点乐趣。”
“十一,你们怎么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横空插入,服务生们闻声作鸟兽散,单令夕从楼梯处走过来,径直入吧台内倒了杯杜松子酒,啜一口,沧桑的深叹了口气,对展允抱怨连连:“叶加那小王八蛋,我真受不了他。老子放下自己的事不干,蹲在这儿鞍前马后的侍候他,他还给脸不要脸的挑三拣四,吃个饭都能挑出百千个不满来,妈的,当自己是玉皇大帝呢!”
展允不知该说什么,他说的叶加是他不认识的,那个叶加,也许只会对这个男人展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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