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初两人在一起的短短那几个月里,他已经习惯了按沈破浪的行令做事,即使相隔了几年后的今天,他依然下意识的遵从他,连丝毫的反抗念头都不曾有过,不管是行为上,还是心理上。似乎他生来就是个依赖感特别强的人,外婆在的时候他依赖外婆的无尽宠爱;之后依赖安家兄弟的关怀与温情;而沈破浪,那总不经意透出的逼迫强烈的存在让他惊惧的同时也依赖着——那是种说不清理不顺的矛盾重重的感觉。
已经过十二点了,若照往常,他此时早已上床睡觉了,现在……
望着门板,萧香伏在床上伸直手臂,身体绷成直线做最简单的普拉提斯动作,脑子放空,万物皆远离,所有知觉都在感知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活跃,腿上若隐若现的细疼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视线又转向桌上。
沈破浪开门见他一脸渴望的模样时忍不住想笑,把手上的袋子放在床尾的桌上,坐上床沿将他宽松的裤脚撩起,伸手,瓶子下一秒便落在掌心。他倒了些药酒用手掌搓热,覆在他腿上淤青的地方,慢慢推揉,动作由轻至重,几分钟便使那洁白的皮肤上一片通红,刺鼻的药味飘散在房里。
两人没有交谈,气氛难得的详和安静。
自沈破浪跟他说可以像在学校时那般相处后,萧香对他的惧怕突然间诡异的消散了,这心态变幻迅速得让他自己都吃惊,几年的自我调解竟比不上他的一句话!不过,不论过程如何,现在这样的结果他已经觉得很不错,也许再过些日子,他会更放松自然。
“好了。”沈破浪把瓶子放好,起身去把窗户打开,微冷潮湿的海风吹进来把药味驱散了些,他把桌上的袋子打开,取出一只多层保温瓶,一层层抽出来摆上,都是些吃,有白粥和一些小菜,“起来吃一点。”
萧香无异议的挪到床尾,接过碗筷斯文的吃将。
“泥鳅很好吃?”见他夹这小菜的频率比其他高,沈破浪索性把碟子推到他面前。
“好吃。”顿了一下,又补充:“其他的好吃。”
“是小莫拿过来的,他还要我转告你说早点睡,明天一早他过来找你。”
“找我?”萧香疑惑。
沈破浪点头,没解释。
萧香也没问,安静的吃完一碗粥,放下碗筷,这才发觉他居然是独食,登时为自己的大意汗颜,尴尬的笑了笑,掩饰般问:“你不饿么?”问完又想起他似乎没有睡前进食的习惯,忙转移话题:“明天婚礼是安排在二点吧?还有很多人没来么?”
“是不少。婚礼过后也会有大部分人先离开,剩下的也就是新娘新郎的好友,可能是在岛上玩几天,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花四不去度蜜月?”萧香惊讶,“他决定好了?”
“嗯。早以前就决定了。其实去不去并不重要,结了婚就成了,再说这岛上不就是个很好的地方么?”
“那新娘没意见?”
沈破浪摇头:“她大概也不愿意去吧。那俩人还没培养出深厚的感……”
“什么意思?”萧香打断他,脸上有掩不住的诧异,“没感情为什么要结婚?”
“因为需要吧。”沈破浪静静的看他,看着这个比同龄人单纯许多的家伙,“人在某些时候是挺可悲的,有些人风光旖旎的背后可能有无法言语的压力和包袱,而他们大多又没有足够的智慧同时把鱼和熊掌尽收囊中,于是便出现了必然的二选一题,花四只是选了轻松的那道题而已,要知道,呆惯了华丽鱼缸享受他人定时喂食的骄贵鱼儿若是放在混池中,是很难适应很难生存的,而且,也很需要勇气和志气。”
萧香抿抿唇,不置可否。他无法完全赞同沈破浪说的,在他看来,很多东西可以妥协,唯独爱情和婚姻不能妥协,如果说会造成众多情殇的,那一定是因为他们自身的不争取和不努力。这是他从小便从自己父母身上及从外婆的教导中得出的结论,根深蒂固。
“那你呢?”萧香默了一会儿才平静问,“你有一天也会像花四一样么?”
“我?你说呢?”沈破浪把碟子收拾好,起身居高临下睇他,抬手想摸摸他后颈,但见他倏然侧身动作停滞时又不动声色的收手,唇角勾出一丝笑意,似安抚,“早点睡吧,明天小莫过来给你擦完药了也别乱走,想去哪儿想做什么就跟我说。”
“好。”
目送他出门,萧香起来梳洗后便睡下,一夜好眠。
act 15
翌日早晨七点钟,萧香被电话叫醒,没隔多久小莫便过来了,很有服务意识的蹲在床边给他搓药油,还热情详细的给他介绍岛上可以玩乐的地方和方式,比如汽艇、沙滩球、日光浴,或者前院游艺室的祖玛、斯诺克等,细数下来,种类还真不少,且都是平时他很少接触的,听了不免也兴味盎然。
“晒晒日光也好,你看看我——”小莫把两只胳膊搁在他腿边,色泽分明的一古桐一润白,难掩得意的笑道:“健康吧?岛上的人都是这身皮肤,你要是能坚持晒几天估计也会跟我差不多了。”
“不会,除非我涂油彩,否则没有机会像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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