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夜色正浓,街巷两侧的红灯笼映照出微黄的光芒,照得赵云舟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老长。街头巷尾的叫卖声早已散尽,只剩下冷风夹着夜的寒意拂过脸颊,仿佛提醒他这夜未眠的城市中还藏着无数秘密。
王小乙跟在赵云舟后头,手里拿着一只旧得快掉了漆的罗盘,嘴里念叨着:“今天这星象可不妙,半夜的火星竟然和北斗七星连成了一条线,这绝对有大事发生啊。”
赵云舟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上次你说有大事发生,结果只是一只街猫在垃圾堆里生了五只小猫。能不能靠谱点儿?”
“那是巧合!”小乙信誓旦旦地举起罗盘,一脸严肃。“今晚不一样!罗盘上都转得快飞出去了,绝对不寻常!”
就在两人斗嘴的工夫,一阵隐约的琴声从不远处传来,悠扬而诡异。赵云舟顿时脸色一正:“有妖气。”
琴声飘自一处老旧的茶馆。茶馆的招牌早已褪了色,名字勉强还能辨认出是“惊魂茶馆”。据说这家茶馆百年前曾是长安城最负盛名的雅士聚集地,但自从一夜之间所有客人离奇消失后,便成了人人敬而远之的诡地。
“我就说有大事发生吧。”小乙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握紧手中罗盘,带头朝茶馆走去。赵云舟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里却还是跟了上去。毕竟,他也是长安城最不怕麻烦的夜行者之一。
茶馆门口挂着厚重的帘子,帘子上布满了尘埃和蛛网,显然许久未有人光顾。小乙抬手刚要掀帘子,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帘子竟自己飘了起来,露出里面昏暗的烛光和空荡荡的座位。
“欢迎光临。”一声低哑的嗓音自茶馆深处传来。赵云舟与小乙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是一紧。两人硬着头皮走进茶馆,门帘在他们身后无声无息地放下。
茶馆里的陈设仿佛凝固在了过去的某个时刻。陈旧的木桌,泛黄的卷轴,甚至角落里一只锈迹斑斑的壶,都透着古老的气息。正中坐着一位老人,眉毛花白,面色苍老,手中正拨弄着一张古琴。琴声悠悠,似乎在讲述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前辈,这深夜弹琴,是有何雅趣?”赵云舟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睛却时刻警惕着老人的每个动作。小乙已经开始在四处打量,生怕哪里蹦出个小妖精来。
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年轻人,你们知道这茶馆的故事吗?”
赵云舟和小乙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老实摇头。老人叹了口气,琴声停下,茶馆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风吹纸窗的声音。
“百年前,这里曾有一场以琴为引的赌局。”老人低语道,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来者皆为名门雅士,却因一曲《镇魂》被困在这茶馆里,再也未能离开。”
小乙倒吸一口冷气,连手里的罗盘都不敢再晃动了。赵云舟眼珠一转,试探性地问道:“那他们是被什么困住的呢?”
老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当然是这琴声。”
话音未落,琴弦忽然自己震颤起来,发出一阵尖锐的音符。赵云舟眼前一花,竟看到茶馆内的座位上逐渐显现出一些模糊的影子,影子们都低着头,双手紧握茶杯,仿佛正等待着什么。
小乙不禁抱紧了罗盘,小声哆嗦道:“赵大哥,这下不是猫了吧?”
“不是猫,是鬼。”赵云舟干巴巴地回答,紧握着腰间的竹竿,眼神如鹰般盯住琴弦的每一次颤动。
就在琴声最激昂的那一刻,赵云舟忽然抽出一张黄符,嘴里念着:“五行镇魂,急急如律令!”黄符发出一道金光,直射向琴弦。琴弦如受惊般“铮”地一声断裂,琴声戛然而止,茶馆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老人猛然睁大双眼,愤怒地吼道:“你们竟敢坏我大事!”他的面容忽然裂开,露出底下狰狞的青色脸孔。
“赵大哥,这才是真妖怪!”小乙大喊一声,抱头就蹲在地上。
“还知道蹲下,算你有点常识。”赵云舟一边心里吐槽,一边将手中竹竿挥舞起来,直刺向那青面妖怪。妖怪发出一声怪叫,挥手间阴风四起,掀翻了几张桌椅。
就在两人陷入僵局之时,小乙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一把花生米,大声喊道:“吃花生米,镇妖!”
赵云舟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小乙你是不是疯了!”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妖怪竟真的停下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
“这花生米是镇魂法器!”小乙一脸自信,趁妖怪愣神的瞬间,挥手将花生米抛洒出去。妖怪惨叫一声,身形逐渐淡去,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夜空中。
茶馆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赵云舟和小乙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这花生米还真管用?”赵云舟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花生壳。
“当然啦,这是我外婆家的秘制香烤花生米,带着祝福的。”小乙笑着说道,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赵云舟哭笑不得,望着窗外的月光,心想:长安的夜晚,果然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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