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迟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车身擦着他的西装外套缓缓驶入车道。
几秒钟的功夫,隐没在熙攘的车流中。
“人都没影了,还看!”沈姿上前扯了下叶宴迟的胳膊,“大早上的你摊完牌就去上班,外公外婆还在家里生气呢。”
叶宴迟扶了下隐隐作痛的额头,走向自己的座驾,“回家。”
“外公对你和晚晚姐保持中立,外婆说绝对接受不了一个二婚女人做儿媳妇,我妈和外婆站在同一战线。”沈姿在后面紧跟,“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和晚晚姐。现在,咱们家支持和反对持平。”
“不许喊姐,以后喊乔晚阿姨!否则,立马把我的银行卡副卡上交!”
叶宴迟纠正她的用词。
“你还真觉得她会做我小舅妈?”沈姿甩了下长发,不屑地嗤了声,“人家马上要辞职离开江城,一个华洲就够你忙的,你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追她!”
“她走不了。”叶宴迟黑瞳泛着幽深的光芒,是无人撼动的坚执。
乔晚回到九合苑,又把自己关在洗漱间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
明知这种做法很可笑,无论怎样都洗不掉身上的耻辱和肮脏,还是不停地洗。
一遍又一遍。
直到刺耳的手机来电忽然响起,她才放过自己。
裹上浴巾回到卧室,是贺洁贞的电话。
这几天,贺洁贞经常打来电话,统统被她拒接。
不耐烦地点开接听键和免提。
“晚晚,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宋津南和白知柔有没有难为你?你在哪个小区租的房子,小区的安保设施怎么样?”
贺洁贞一改往日的苛刻和打压,一连砸过来四个问题。
这是乔晚多年来没体会过的温暖。
鼻子瞬间就酸了。
其实,她有一肚子话想对贺洁贞说,可一时之间千头万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才喃喃了句“我很好”。
贺洁贞长长舒了口气,“才与你离婚,宋津南就迫不及待与叶家大小姐订婚。这桩婚姻结束怨不得你,以宋津南的野心,你根本留不住他。”
“我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乔晚嗓音酸涩,想哭。
内心再坚硬的盔甲,终究抵不过妈妈一句软言温语。
“晚晚。”贺洁贞心疼地喊了声,“以后你一个人在江城怎么过啊?”
“早就习惯了。没离婚前,宋津南那么不靠谱,我也是一个人过。”
除了晚上,她和宋津南就是住在同一所房子的陌生人。
“你在江城无依无靠,妈妈很不放心。听说小叶总在追你,你不妨用点心思,叶家在江城也是——”
“你就不希望我过得舒心!又来为我找下家了!”
她生气打断贺洁贞,“你还在病床上,我不与你吵,以后保媒拉纤的事儿别来烦我!从现在起,我会远离所有男人,一个人过!”
“你个傻孩子,妈妈在为你找靠山,你怎么听不进去!等妈妈与周世宏撕破脸的时候,谁来保护你——”
贺洁贞说着失声痛哭。
乔晚一怔,已经听出弦外之音,“我爸的死是不是与周世宏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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