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楼来宛京也有几日了,定然听过这个顺口溜,一句“果然如传闻一般”当众讽刺了赵天雷。
可惜赵天雷这个棒槌脑子愣是没听懂,别人骂他,全世界都知,只有他不知,何其的可悲可叹。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宴会厅安静到落针可闻的紧张气氛又恢复了些许热闹,挨坐在一起的人三三两两低声窃语,讨论的无外乎是这位沈司令一开口冷声冷气,嘴皮子倒是丝毫不含糊,内涵起人来相当有一手。
白灵筠趁着没人注意,慢下脚步落到钱摆州后面。
钱摆州以眼神询问,白灵筠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身子一矮,偷偷溜进后台。
钱摆州一愣,回头对沈啸楼挤眼睛。
你没告诉他,他手里的请帖是军方家属专属?
沈啸楼皱眉,这事儿需要他亲口说?
得!
钱摆州头疼的拍着脑瓜门。
这下好了,今个的堂会根本没给白灵筠准备曲目,他巴巴的跑去后台指不定要被挤兑笑话成什么样,他外甥这铺垫了一路的追求计划全泡汤了。
沈啸楼心中虽然也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可现下他没有时间去把人抓到跟前来解释,沈宿和沈律两个都有自己要做的事,钱摆州也不能离席。
无声叹了口气,这时他便开始无比想念早上刚刚启程回江宁的闲人景南逢了。
景南逢坐在火车包厢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搓了把痒痒的鼻子。
心道一定是余音小班的姑娘们舍不得他,他前脚才走,姑娘们就开始思念了。
周雅芙寒着脸坐在景南逢对面,鄙视又厌恶的翻着白眼。
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风流花心的大色胚!
就会给沈啸楼出歪主意,要不是他不要脸的引导,沈啸楼怎么会被那些下贱的妓女勾搭去,实在是可恶至极!
景南逢翘着二郎腿剥桔子,清早云南刚运来的蜜桔,个小倍儿甜水分足。
一口一个,没几分钟就剥出一座小山堆的桔子皮。
周雅芙气的咬碎一口银牙,都说景南逢天生情种,绅士风流,上对八十老太,下对三岁婴孩,但凡是个女的必然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怎么到了她这就成了地痞流氓的无赖之徒?
是她不够女人?还是景南逢不是个男人?她都坐在这看他吃半个小时桔子了,这人让都没让她一下。
满满一竹筐的桔子全被景南逢吃进肚,周雅芙看的口中生津,眼见筐底剩下最后一个,伸手就要去拿。
景南逢眼疾手快,直接连筐端走,把最后一个桔子倒出来捏在手心里。
“听南班的姑娘说周小姐最近减肥,不吃糖分高的东西,这蜜桔啊,忒甜,你不能吃,怎么能让它成为周小姐减肥道路上的绊脚石呢?子修!”
“到!”
守在包厢外的副官立刻出现。
景南逢抬手一抛,将桔子扔给他。
“最后一个了,拿去跟子睿一人一半分着吃。”
俞子修看着接到手里还没半个鸡蛋大的桔子,脚跟一磕,敬礼。
“谢谢司令!”
景南逢打着哈欠摆手。
“不谢不谢,玩去吧,天冷了吃饱就犯困,我得睡一会儿,你们可守好门,别让周小姐走丢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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