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杨传箫没能合眼。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把吉祥上山以来前前后后的经历连在一起思量一番:天眼,狮子岭,山字形头部倒影,这一切到底是在意味着什么?
一连几夜,杨传箫都处在半睡半醒中。这晚,梦中,他听见有人在远处深沉地念道:“五龙相伴降西岳,修身养性百余年。待到天干地支和,真心归一还吾愿。待到天干地支和,真心归一还吾愿。”
“是师祖,师祖,”杨传箫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可是,眼前茫茫黑夜,别无他人。杨传箫跪倒在地,悲痛万分。“师祖!师祖!弟子知道是您,不要走,不要走,告诉弟子,天干地支几时和?何人真心归一处?弟子心无一日宁静啊!
“让他去吧。”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雨越下越大,杨传箫伏在湿地上,仰天长望,放声道:“天干地支几时和?何人真心归一处?天干地支几时和?何人真心归一处啊?何人?何人?!
杨传箫一阵低声抽泣:“五龙……”五龙二字刚一出口,没等说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雷电闪过,震得杨传箫一机灵,眼中充满光神,玉泉院后殿五龙护驾图,《奥运百年》第一页的吉祥物图片从脑海中飞速闪过。杨传箫一脸大彻大悟,一身湿透坐在雨地上反思,任凭倾盆大雨浇在脸上。
“难道是——”
梦中惊醒,脸上布满泪水,杨传箫仿佛刚从雨中回来,意识非常清醒。
窗外,很大的雨声。
“师父,告诉你吧,非洲的布须人有一次跟爸爸说,大象老了以后会独自走到一个地方静悄悄的死去,他们说死就是永远也不回来了。”听见吉祥在说话,杨传箫以为他醒了,起身一看,吉祥睡得很香。杨传箫背靠墙,面色平静地看着吉祥,就这样一直看到天明。
雨下到第二天清明仍未停,不过已很小了。师徒二人换了道装,提上贡品,下山来到玉泉院给师祖和师父作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动。清明节的祭祀典礼并不封场进行,而且这一天,华山派所有已故掌门人的灵牌都会被摆在大殿上,各地赶来的香客络绎不绝,杨传箫和吉祥的到来着实给祭祀活动增添了不少气氛,尤其是对吉祥这身小道士装束喜爱有加。香客们的祭拜方式很规范,礼术完毕后,在心中祈求心愿可以实现。
轮到师徒二人,周围的目光聚集过来。杨传箫、吉祥一前一后,双双跪在道教华山派师祖陈抟像、诸掌门人灵牌前,手持高香,叩首三下,起身将香插进香炉,回身重新跪倒,杨传箫微微闭眼,心中默念:“师祖,师父,诸位前辈,一段时日来,奇事甚多,弟子心神不定。昨夜梦中,闻师祖言传遗愿,实乃三生有幸。师祖遗愿暗合神明,世代弟子忠贞不渝以求甚解,然古往今来未成定论。今天佑我华山派,得一传任弟子,非等闲之辈,弟子才学有浅,久未识认。昨夜有劳师祖冥中托梦,方如醉初醒。然还愿之举非一己之力可为,此意遗愿中有言在先。今干支协和天有定数,只待真心之人齐聚首,千古遗愿自当大白于天下。”
杨传箫慢慢睁开眼,敬重地注视师祖神像,吉祥自始至终跪在地上没有乱动过,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师祖神像是那么高大无比,每个人都要跪拜,而且,他总觉得师祖一直在看着自己。杨传箫和吉祥再次叩首三下,礼毕。
回去的路上,雨还在下,刚一出来,让人感到一阵阴寒,师徒二人加快了脚步。
夜晚,雨又大了起来,不时雷声轰鸣,吉祥往上拽了拽被子把头蒙起来。
雨下了半宿未见减弱,一天的疲劳使两人睡深后没有再被外界惊扰。
一连两个晚上,很奇怪,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夜晚却不知不觉下起雨来。这两夜,吉祥重复做了一个梦,空中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他,可始终没有见到发出声音的是谁。
第五个晚上仍旧下着雨,吉祥很快睡熟了。不多久,那个沉迈有力的声音再次出现,“吉祥,吉祥。”
吉祥向天空望去,空空如也,不见任何踪迹。
“你是谁?为什么不出来?”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吉祥有些着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不说话?”
不多时,天上的声音终于开口:“吉祥,从你出生那天起,你的名字就留在了我的记忆里。五行中,你火气旺盛,所以经常会流鼻血,是不是?”
吉祥一歪脑袋:“你怎么知道我流鼻血?是师父告诉你的吗?不然一定是奶奶说的。”
“吉祥,我来是要告诉你,现在,到了你们该去做一件大事的时候了,你敢不敢?”
“什么大事?”吉祥擦去脸上的雨水,神秘地望着天空。
“五天以后,清晨天一亮,你到华山脚下,会有其它生灵在那里与你会合,我会把一切告诉你们。”
“到底是什么大事,能现在告诉我吗?”吉祥迫不及待地问。
“此去艰险重重,数月方可归,记住,五天以后,山脚下,缺一不可。”话音刚落,几声闷雷响过,雨一下停了。
“你是谁?为什么让我听你的?”吉祥大声喊道,可是空中沉迈的声音已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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