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然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仰躺在阳台的吊椅上吹风。
周蔚过来看到的就是周然倒吊着脑袋,头发垂落到地面,仰着细白的脖颈的场面。
“周蔚,姑父走了?”
周然看到周蔚,依旧保持倒着仰面姿势和他说话。
“嗯,刚走不久。”
周蔚一边说着,一边不赞同的看着周然还在滴水的头发。
“把毛巾给我,头发湿着会感冒。”
周然身体不好,平时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一个风吹日晒就要不舒服。
周然哼哼唧唧侧过身,把毛巾递给周蔚,转而躺在哥哥的腿上。
“那爷爷还生气吗?”八卦的小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怎么?你希望爷爷生气?”
周蔚耐心的用毛巾搓着周然细长的深栗色卷发,想起刚刚姑父走时的样子,神色有些凝重。
姑姑中午午宴上同爷爷不欢而散后,爷爷怒不可遏,生气咒骂着周耀晴的白眼狼行为。
周蔚早早带了周然上楼远离战场,他们做小辈的自然无权过问长辈之间的龃龉。
周耀辉和谢眉劝了一中午,怒气依旧没有消减半分。
顾和同虽然当时就追了周耀晴出去,后不多时又返回周家亲自给周老爷子斟茶赔罪。
不得不说顾和同很会做人,能爬到外交司长的位置,察言观色自是一流。
言辞恳切,姿态放得很低,替周耀晴说了不少好话,甚至向周老爷子承诺了五年内进内庭。
周老爷子的脸色才好看了不少。
周家即使势大,说到底也只有周耀辉一只独苗撑着,周老爷子眼见着年迈,顶不了多久。
周蔚尚未正式出世,周家多少有些后继乏人。
顾和同不过一个小小司长,起不了多少助力。
内庭波云诡谲,世家明争暗斗,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个好相与的圈子。
哪怕顾和同胸有沟壑,背靠周家大树,也不愿蹚这滩浑水。
功成名就,和玩弄权势的区别,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眼下周老爷子生周耀晴气不假,逼顾和同站队才是真。
周耀晴的决然离去,顾和同作为外界情深缱绻的丈夫。
于情于理也不得不站出来,替她收拾了这个烂摊子,被迫入了周家的局。
周然眨巴眨巴眼睛,“周蔚,爷爷为什么那么生气?”
“两代人的想法出现分歧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然然不必过于担心。”
周蔚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妹妹的发丝,并没有和她说太多大人之间的阴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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