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暮骑着婪牙蒙着白面,抬手眺望着烈日灼灼下的大戈壁,一陈飞沙吹过,燥得他喉咙发痒,他不由得咳嗽起来,潇子棠见状,勒马于他身侧,摘下头上戴的钢银色狮子盔,戴在了潇暮头上,又脱下了白色披风,正欲给潇暮披上,潇暮拒绝,道,“不用,很热。”
潇子棠道,“哥,你还是穿着吧,沙地风大,还有好一段路呢。”
看向子棠担忧的眼神,潇暮知道执意拒绝的话,可能又要被他磨一上好一阵,耽误行程,没办法,他只好接过,披上。
待潇暮走到前头之时,妖殿策马于潇子棠身侧伸手道,“还有嘛?我也要。”
潇子棠白了他一眼道,“牛都没有你壮,还矫情!没有!”
妖殿,“……”
走了半日的沙地戈壁,当头的烈日确越发的毒辣,行军里的多数将士被嗮得已经蔫了吧唧的,垂着脑袋,马更是跟一条哈巴狗似的,哈哈的喘气。
仙家门下的潇暮虽然不至于与他们一般,但看着众将一副无精打采之模样,潇暮拍了拍婪牙的脖颈,婪牙停了下来,潇子棠关心道“哥,怎么了?”
潇暮看着后方的疲乏将士道,“休息一会儿,补给整顿。”
潇子棠答应道,“好!”
而队伍停了下来,走在前方的潇暮确未有要停下歇息的打算,也就转眼的功夫,潇子棠
回头欲寻潇暮的身影,却发现偌大的沙地戈壁别说人了,连只鸟影也不见,潇子棠揪过一哨兵的领口晃道,“人吗?”
哨兵道,“小的不知啊?方才还在的?”
妖殿在旁道,“你冷静一下,”
潇子棠松开哨兵道,“怎么冷静!哥他听不见,也没带水,还一个人在大戈壁里走丢了!”
妖殿捏着他的肩道,“可灵力不还在吗?差点就把大白给杀的的人,我可不觉得他很柔弱,需要别人一直护其左右。反倒是你,对他的关心未免太过于刻意了吧?”
“他是我哥,我的亲人,关心亲人是理所应当的,何来的刻意!”
妖殿道,“亲人,可在我看来,你的心思可不像是只有亲人那么简单,你越线了。”
潇子棠划落他搭在肩的手,冷冷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说完,潇子棠重新骑上马,朝着潇暮消失的地方追寻而去,妖殿看着离去的背影,和这些时日里他反复无常的举动,对潇暮的悉心备至,怎么想都令人奇怪,但冷静下来后,反思着从高山跟来的自己又何尝不奇怪,他抚额叹息道,“疯了吧我,管那么多干嘛!”
一处隐蔽的戈壁山麓下,潇暮双手被缚于背后,无情的被扔在砾石地上,把他捆回来的几个精瘦的少年,看他那么老实和那么穷,也不怎么搭理他了,该做饭的做饭,该休息的休息,躺在草堆上离他不远处的一个较小的年纪少年人却对他产生了浓厚兴趣般,黑亮眼睛一直认真的盯着他看,有意思的是,潇暮转过脸看他时,他也连忙的别过脸,生怕眼神于他有任何的接触,几番下来之后,潇暮也放弃了,任由他看了。
须臾,一个手拿破碗的老妇人,颤巍巍的朝小少年走来,把手中瓦碗递给他,小少年连忙起身接过,黄黝脸浮现出孩童般稚笑,凑到嘴边刚想喝,又看看了潇暮发干的嘴唇,犹豫了一番,还是朝潇暮走了过来,别扭的把瓦碗递到了潇暮的面前,老妇人欲阻他,但还是没有拦着他,叹了口气,走了!
潇暮看着眼前的水和少年,咽了咽口水,眼神示意少年,自己被捆着,麻烦他靠近一点,少年意会,往他嘴唇递去,潇暮久逢甘露,畅快的喝了起来,少年近距离的看着潇暮俊丽的脸,一片红晕不自觉的飞上脸庞,潇暮喝了水,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确未察觉少年的变化,脱口而出,道了谢!看少年有些呆,于是潇暮换了一种语言道,“谢谢!”
少年黑亮的眼睛骤然睁大,手中瓦碗一抖,掉于地上,慌乱的跑开了,麓谷里所有不善目光全向潇暮投来,片刻,一个衣冠破旧但是却十分整洁,年纪比较大的但是更瘦的男子,身后跟着小少年,又簇拥着一群人朝他包围而来,男子披头盖脸的质问道,“你会说赫语,你不是中原人吗?是谁派你来的?你们来西沙有何目的?是不是安定王又要你们来散播什么瘟疫,你说话啊!你们这些瘟神!”
最后一句话蹦出来的时候,可以算是激起群愤般,所有的不友善转变为恶毒,甚至还有人朝他吐口水,潇暮看着激动的人群,大概估摸出西沙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声音早以淹没了他,潇暮无奈道,“父老乡亲们,你们让我说,倒是给我机会啊!”
突然人群里,那个送水的老妇,不知何原因,突然晕厥了过去,人群像被炸开的锅般,以她为中心四散开来,怪异的是刚才还团结一致的人,这时却分外冷陌,许久,都未见有人去搀扶她,小少年欲上前,被男子拦住了,自己也是忐忑不安犹豫不决的上前察看情况,他用手中的烧火棍小心翼翼的去撩开老妇人的脖子上的围巾,惊悚的一幕骇然的呈现于潇暮面前,潇暮不可置信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妇人,只见一只只大小不一的眼睛一样的东西布满了她整个脖颈,而且还咕噜咕噜的转动着眼球,似乎在窥视着什么!围观群众惊慌的连连后退,男子叹息的起了身过身甩下一句话道,“眼睛已经睁开了,没救了,埋了吧!”
待在他身边小少年发怔同时,脸上也表现出了十分的不忍和不甘,他别过脸,这时,潇暮阴沉着脸喝道,“慢着!”
围观的人顷刻向他投来异样唾弃的目光,潇暮看着地上的老妇微弱的喘着气伸正道,“她还活着,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竟要埋了她,这不是等同于在杀人吗!”
男子有些恼怒的呵斥潇暮道,“你们这些中原人,少在这里装慈悲!若不是你们,我们怎么会染上这种瘟疫!你们这些瘟神,该死的是你们!”
他说出这句话与此同时,再次激起群愤,所有怒目都指向了他,竟有人附和喊道,“对,该死就是你们这些中原人!”
“中原人!都该死!”
“中原人!都该死!”
潇暮看着躁动的人群,莫名感到悲愤!
“那个!可能不能如你们所愿了,这个该死中原人还劳烦你们还给我!”
一个空灵的声音突兀骤降于山麓谷中,所有人不由得警惕的把目光转向了空中,潇暮也跟着把目光抬向了自己身后的风凌石之上,只见潇子棠严眉肃目,衣袍猎猎飘扬的站在其上,何其威风,他的目光始终锁在彼时被麻绳捆绑的潇暮身上,怒意浮梢,全然没注意脚下风凌石有松动的迹象,妖殿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站在他身后。
目光审视着崖底这群手持木棍斧头的老弱病残潇子棠则甩出佩刀嚷嚷道,“你们这群刁民,竟敢绑架我哥!”
围观群众看着潇子棠不好惹的样子,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造次,领头的那男子看着情形喝道,“不要慌!他们才两个人,把他们一并给抓了,送去洲府,我们还能多换几桶水!”
受到领头的煽动,有人不怕死拿着木棍就向潇子棠冲来,但还未近身,崖底的人群就率爆出骚乱惊恐声,大白蹿进了人群中,从未见过如此巨兽的人群,不战而溃惊慌的四散而开。
连带着地动山摇,潇子棠脚下岩石脱落,潇子棠以不可抗之力,失去重心,一头栽倒在地,在他身后妖殿,想拉住他却以来不及,看着也不是很高崖底下的他,除了摔得有些难看,倒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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