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尉几人信与不信都无法使虞秋产生动摇,她一口咬定云珩没有别的恶癖。
云珀已失去继位的可能,云琅又是个姑娘,能继承大统的其余几人中,云璃暴躁易怒,骄矜自负,做不了皇帝。云琼好食毒物,若他登基继位,皇宫大约要变成毒虫蛇窟。
云珩是最合适的人选,即便他可能有未知的怪异的癖好,现今他已是太子,只要无法当场将他的怪癖抓获,并暴露在睽睽众目下,那就谁也不能将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拽下来。
萧太尉明白这个道理,从虞秋口中问不出别的,他叹息着放弃,苍老的声音低声道:“婚期还有十日,你若是后悔了,随时开口。”
这晚虞秋留宿在太尉府,辗转一夜未眠,内疚、担忧等几种情绪交融,让她无法安心。
好不容易有了困意,眼睛一闭上,皇室几兄弟就转着圈儿在她脑子里出现。
真就没有一个让人安生的。
天将亮时,虞秋终于耐不住困意睡去,而宫中,云珩轻撩衣袍,迈进了暂时关押云珀的宫殿。
皇帝再怎么偏爱这个儿子,也禁不住震怒的百姓与满朝文武,暴露在日光下的残肢断臂就是最好的罪证,云珀注定余生难再见天日。
云珩来找他,是为了与他确定一件事:“听侍卫说,你那冰窖中藏着一个冰棺。”
云珀嘴角挂着血丝,头发蓬乱,已无半分白日里高贵的三皇子的形象。
事发时,他与云珩均不在场,这事具体是怎么暴露出来的,云珀不清楚,他只能确定这事与云珩脱不了干系。
到这时,已没有遮掩的必要,云珀道:“是为你的太子妃准备的。”
证实了自己所猜无误,云珩很冷静,问:“你还做了什么手脚?”
云珀没什么可隐瞒的,承认了余延宗是受他指使,意图用葛齐的弟弟威胁葛齐的也是他。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孔雀羽毛再怎么美丽,都会有弄脏和脱落的一日,不如拔下来保存的长久。就像你的太子妃,他日容颜老去,岂不可惜?她就该被冰封起来,冰肌玉骨,百年不销。”
这些话连云珩的一个眼神都没得到,将死之人,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云珩在思考入梦的事。终归是要解决的。
“让我死个明白,我是哪里露了馅?别说你仅凭云琅偷走的那只鹦鹉就猜出来了。”
云珩瞟他一眼,食指在额颞点了点。意为他缺了点脑子。
不是没脑子,谁能舍得将阿秋困在那样冰冷的地方,不会笑不会动,她该多害怕、多可怜啊。
云珩不能理解云珀,他觉得美丽短暂,大可去做木工,喜欢什么雕什么,想要多少有多少,不好吗。
在他眼中,云珀与云琼一样,都是脑袋有病。
他该把冰棺还在云珀身上的,可惜天气炎热,冰窖被损坏后已经融化了很多,装不了人了。
云珩遗憾离去。
这日朝会,云珀的罪名落下,皇室子孙凋零,他勉强得以保全性命,却是永困皇陵,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云珩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人只要没死,就是个隐患,石板下的嫩芽尚知拼搏,云珀定然不能安分守己。
该赶尽杀绝的。
所以说,不是掌权人,很多事情都无法随心去做。
云珩看着散朝后苦闷的诸位大臣,转身回望巍峨的宫殿,忆起心底深处的梦,与虞秋梦中初见的那个梦。
察觉有人在看他,云珩侧目,对上虞行束的目光,他温润地笑了下。虞行束僵硬地对他作了一揖,转身快步离去。
前一日发生了那么多事,许多大臣都不对劲,云珩没怎么将他的反应放在心上。
而皇帝重遭打击,提不起心思处理政事,全权交给了云珩。安抚百姓、接待使臣、处理紧急文书,忙碌到午后,暂歇时,云珩问了下虞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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