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叶、朱络起了身,我又唤过青荷来。方才那一番闹腾,想必青荷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见她低着头,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正要说话,只见她低声道:“小姐,青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青荷聪明伶俐,我从一开始就十分喜欢她,于是道:“你说吧。”
青荷抬起头,眼中竟已有泪。她颤声道:“小姐,这次百花盛宴,皇上与王爷们都会去选妃,虽说以小姐的美貌才华,选进宫去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选妃毕竟还是未知之数,以后二位小姐何去何从也尚未能定,为何……如今便要将我们换来换去?不如……等事情定了之后,小姐要如何安置奴婢,奴婢都无怨言。”
阮心瑜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忽见走进一个人来。她直直地跪在地上,口中道:“二位小姐不必烦恼了,别人我管不着,紫莲这一辈子只跟着二小姐,若是二小姐嫌弃紫莲,那紫莲就剪了头发,吃斋念佛去!”
阮心瑜一惊:“你这丫头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和文阑去风波亭了吗?”紫莲跪在地上,没有答话,阮心瑜又道:“紫莲丫头是在和我赌气不成?你和朱络一向要好,如今只不过是为了成全她们姐妹之情,你怎么如此地不讲情理?”
紫莲闻言哭出声来,朱络忙道:“小姐可别错怪紫莲姐姐了!紫莲姐姐三岁就跟着小姐,早已将小姐当作亲人一般,若要她和小姐分开,她……如何受得了。这都怪朱络,是朱络太有私心,才会……”说到最后,也忍不住哽咽出声。
我忍不住叫道:“好了,好了,这是在做什么呀!好好的,怎么都哭了。你们统统都起来!姐姐,我觉得青荷说得对,咱们姐妹是不是真要进宫,还不一定呢!现在就把她们换来换去,好象也没那个必要!这样吧,这件事我做主了,若是我们姐妹二人只有一人进了宫,那到时候再商量要不要换!”
阮心瑜长叹一口气,闭了闭眼,似有不忍。低声道:“我真是造孽!好,好,好,你们都起来吧!这件事以后再说。今天我乏了,回去吧。”
紫莲、朱络扶着阮心瑜去了,我见青荷、碧叶低头不语,不由得笑道:“好了!两个丫头,没事了,还苦着一张脸干嘛?生气啦?来,别气了,笑一个嘛!”
碧叶嘟嘴道:“奴婢哪敢生小姐的气!”
我故作惊诧道:“哎呀,还说没生气,你看你那张嘴,都能挂油甁了!好碧叶,别气了,你可是会武功的,我好怕怕万一哪天又不高兴,我可打不过你!”
碧叶急道:“小姐说哪儿去了!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小姐动手。再说奴婢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般人还行,我还怕默公子把我五马分尸呢!”
我心中一动,她们果然是会武的。不由得好三道:“咦,你们四个,谁的武功最好啊?”
青荷笑道:“当然是紫莲姐姐,碧叶的武功哪,是最差的。”
碧叶不服气地嚷道:“谁说的?!昨天默公子还说我的武功又进步了,你还说我最差!不行,我们来比试比试。”说着便冲上前去拉青荷。
青荷笑着闪躲:“不是你最差是谁?我才不跟你打呢。免得呆会儿你又输了又要耍赖!”
碧叶边嚷边追着她打,二人闹作一团。我不由笑了,到底还是些十几岁的小丫头呢,刚才还哭哭啼啼,这会儿又闹开了。
[第二卷:第17章 百花盛宴(一)]
连着三日做梦恢复记忆,我不知不觉将阮心璃平日所学之技艺想起了七八成,心中惊疑不已。难道我上了她的身,就会慢慢变成她了?倒是文昕子默、青荷碧叶见我记起了以前不少的事情,大喜过望。我却无比烦恼,如果照这样下去,我已然恢复了阮心璃的全部记忆,是不是就不会再变回严希真,而从此成为真正的阮心璃?
想到这一点不由得心惊肉跳。我才不要做什么千金小姐呢!这个阮心璃的身世这么复杂,还有皇帝王爷一大堆,哪有做严希真来得自在逍遥。但是一睡觉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做梦回忆,可又不能不睡觉呀!要知道我平生就两大嗜好,吃和睡,这下一睡着就做梦,吓得我半夜了也要拉着碧叶说话,困得要死也不敢睡。
三怪的是,三天以后,我竟不再做梦了。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与文昕商量怎么样才能在百花盛不被选中。
文昕道:“我已经打听过了,此次百花盛宴,皇上、渭王、汝王、明南王都会前去。渭王与汝王是皇上亲弟,府中妃妾未满却也不少,此番选妃也只是凑个热闹。明南王是接替宁西王进京辅政的,除了皇上之外,就数他最需要防备。”
我心中一动,明南王,是了,父亲曾说我一定要嫁给明南王,于是皱眉问道:“明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文昕沉吟道:“说起这明南王倒是个人物。他是前明南王的第八子,母亲是南方边境的蓝族第一美人,虽是庶出,但自小聪明过人,文韬武略,无所不通。十八岁便继承王位,在位已有八年。在东南西北四位异姓王爷中,他是年纪最轻的。此次是他第一次进京辅政,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啊!”
我问道:“异姓王爷?他不是皇族?”
文昕道:“东南西北四王的祖先,曾随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战功赫赫,天垠朝自建立以来,便封四王,分守四方,爵位世袭罔替,握有一方兵权。四王轮流进京辅政,五年一换。四王联合,有弹劾君王之权。”
我皱眉道:“啊?他们的权力有这么大?那明南王没有妃子吗?也来选妃?”
文昕道:“民间传言明南王不好女色,府中只有一位侍妾,乃是他奶娘之女,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太王妃屡次劝他早立正妃,但他却不为所动。”
我心想这明南王还算是个长情之人,不由叹道:“既是如此,又何必来百花盛宴。”
文昕道:“以我之见,他非是不娶,只不过是还未曾找到合适之人。此人心机深沉,谋略过人,对于正妃之位不会那么轻易予人。此次进京辅政,有机会进入皇权中心,不排除他以婚姻为饵,借机拉拢朝中之人,建立自己的党派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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