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着急跑过来催阚杉月,江映初看到她身体不可察觉的抖了下,并无反应,一步步跟着回去了。
包厢门打开,里面灯光昏暗,男男女女暧昧抱在一起,喧哗嘈杂的哄闹声吵得人头疼,经纪人把阚杉月推到一个穿棕色西装的肥胖男人身边。
他很快搂着阚杉月的腰,让服务员倒满酒,举起来的杯子洒了一半在她裙子上,白色的布料脏得刺眼。
西装男盯着她,眼睛眯成一条缝,咽着口水:
“大美人,这杯喝完我们马上签字。”
阚杉月默不作声,想把杯子拿在自己手上,西装男不让,她只能仰头就着他的姿势一点点喝,腰间的手在不停游移,从后到前,持续往上,占尽便宜。
阚杉月忍无可忍,猛地推开杯子,站起来,刚想朝他油腻腻的大方脸甩一巴掌,经纪人吓得差点叫出来,门却突然被人推开,外面的灯光照进来,她回头,闭了下眼,江映初靠在门口,平静说:
“杉月,你的耳环落在我这里了。”
……
对面的小公园,江映初从服装店走过来,把裙子递给阚杉月:“你的码数应该跟我差不多,自己去公共厕所换,阿姨说在这里的北面,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很开心吧,你可以看我笑话了,我的女主角就是这样来的。”阚杉月不接,背对着她,看不见什么表情,停了一下,又坚定说:
“但除了这些我没做过其他事。”
阚杉月没有真正的亲生家人,刚出生就被丢弃在福利院,因为长得乖,到十岁才被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妻挑中领养,才两年,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带着她东躲西藏,几乎没有在同一个城市生活超过六个月。
养父脾气开始变得暴躁,动不动就摔碗踢桌,去工地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收入自己口袋,去买彩票,做梦能刮出百万千万,借此摆脱贫穷的困境。
他经常对阚杉月说:“等我哪天中了,再开一家公司,老子要飞黄腾达,东山再起,新裙子新包包还少得了?你们娘俩就等着享福吧!”
第二天阚杉月就收到一条白色裙子,薄纱上面有珍珠,在阳光里转圈会发光,养父高兴抱起她:
“我的月月小公主就应该穿漂亮裙子!”
阚杉月笑了好久,她记得那是在破旧出租屋里最开心的记忆,任何时候都比不过,拿什么都不愿换。
可好景不长,没等到天降之财,阚杉月十六岁,养父查出晚期肺癌不到两个月,养母就提出离婚另嫁他人,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去了很远的北方,每个月只通过银行卡寄两千块学费回来,除此之外了无音讯。
其他地方不要未成年做兼职,阚杉月去了网吧,台球厅,甚至是酒吧,她比别人更早见识到这个世界丑陋阴暗的一面,慢慢的,靠这些钱维持了养父一点点的生命期限。
养父弥留之际,阚杉月趴在床边,听见他微弱的最后一句话:“去滨江找这个姓陈的叔叔,他欠我一个人情,定会帮我的月月小公主读完书。”
阚杉月捧着骨灰独自去到滨江,见到陈禹行父亲的亲弟弟,他兑现承诺帮助阚杉月转到四中读书,让她住校,资助生活费。
阚杉月依然在打零工,想着以后把钱还了,谁都不欠,那天下午有流氓捣乱,她第一次遇见陈禹行。
初次心动总是猝不及防,阚杉月出落得亭亭玉立,追求的人一大堆,她认为陈禹行不出两个星期就会被拿下,可他不咸不淡的态度根本让人捉摸不透。
音乐教室,她悄悄从背后走进去,一把扯过陈禹行的手绘琴谱,举在手上晃了晃:
“还说不喜欢我!那你写我名字干什么?”
陈禹行不耐烦的撕了:“你出去。”
不久后,阚杉月开始知道江映初的存在,主动示好加了好友,看完昵称,才知道yy并不是她。
陈禹行这份深藏的感情卑劣又胆怯,阚杉月没有戳穿,知道他不敢,不敢说,因为他已经配不上了。
他为什么会允许她陪在身边,阚杉月知道原因,却也无所谓。
反正,他们同样孤独,那就抽同一支烟。
后来陈家发展好起来,阚杉月跟着出国,她要学表演当明星,站在聚光灯下,受万人追捧,把曾经那个灰头土脸的自己丢掉,变成真正的月月公主。
至于陈禹行,等她回来,再追一次。
在国外,阚杉月自己租房子住,她的生活除了学习就只有认真拍戏,虽然只是跑龙套,每天背台词到凌晨,有时候天亮才收工,只睡四个小时又要开始化妆换衣服,冬天连跳好几次湖,夏天顶高温穿羽绒服,被导演骂不如一只猴子情绪丰富。
娱乐圈只有利益,以前没红,她没戏拍,没有依靠和人脉,签的公司只捧能替他们赚钱的,直到偶然机遇,遇见现在的经纪人,欣赏这份执着的野心,一点点帮她引见投资人,不断请局喝酒,胃到喝出血也要笑脸赔尽。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阚杉月终于等到了。
她在山里熬了足足五个月,凭《无声之城》一举夺得影后,前途风光无量,当初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赶来舔着脸巴结,微信里的联系人几乎多了三倍。
对家却在买通稿黑她实不配位,网上吵得很厉害。
颁奖典礼结束后的半夜,阚杉月累得精疲力尽,陈禹行醉醺醺的电话打来,嘴里叫的却不是她的名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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