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瞬间,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宛如自己真成了那个红倌,站在高台上冷眼看着台下。台下漆黑一片,空无一物,只有稍一不慎就会跌个粉身碎骨的无底深渊。
蝶思劝慰道:“你不想看,就别看了吧。”
一个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举行梳拢之礼,想想都觉得万分诡异。
“要不我们先离开?或者找老鸨要一间房暂作休息,等到明日天亮再看看能不能离开这条街。”
她又补上一句:“钱照给,不找那些姑娘。”
陆续看向闻风,对方点了点头。
此时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他起身离开包厢,按照蝶思所说,将这里当做客栈,找了一间角落里安静的房间暂作休憩。
本只打算在床榻上躺一会,却不知何时陷入睡梦之中。
意识朦胧时,隐隐约约似乎听到门外传来几声敲门音,陆续心中一惊,睡意骤然全消。
他迅速起身,坐在床沿上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忽觉周围过于安静,下意识朝窗外看去。
还是那条花红柳绿的烟花街道,灯笼红绸四处高高悬挂,天幕漆黑,灯火通明。
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街上没了行人,死寂一片。
阵阵微风吹过,能见红绸飞扬,灯火轻荡,却全无一点声响。
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仿佛之前所见的热闹街道,和那场梳拢之礼,只是刚才做的一场梦。
陆续再次狠揉太阳穴,这时门外又一次传来敲门声。
几声咚咚轻响,是此刻世间唯一的声音。
陆续眉头一皱,持剑在手,起身开了房门。
房门轻轻开启,外面站着的身影让他倏然一怔,僵立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
顷刻后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前之人还在,不像是场幻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无奈暗骂:这个妄念之地,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今晚那场似梦非梦的梳拢之礼,并非一场梦,或者说并非一场普通的梦。
那个小倌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小倌只穿了一件极薄的单衣,内里的诱人线条依稀可见。衣襟未系,只用一根金色丝线当做腰带,松垮地在腰上绕了一圈。半漏不漏的净白皮肤上,全是触目惊心的斑驳血痕。
眼尾的艳红脂粉已经擦去,眼梢边还残留着泪痕,精雕玉琢的澄澈双眸瞬间便能勾起人心本性中的侵占欲和凌虐欲。
两道相同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会。
陆续此时不得不承认,对方和自己长得毫无二致。
二人无声对视了片刻,另一个陆续忽然冷声道:“他们一同欺凌我。”
陆续下意识垂下目光。润白的腿大部分半露在外,沿着腿跟流下的污浊和鲜血在灰暗的灯光下清晰可见。
不必再问他们是谁,他心中已有答案。
另一个陆续砰的一下,重重撞入他怀中,关节泛白的细长手指紧紧抓着衣襟不放,像是在寻求安慰和庇护。
陆续身形一顿,过了几息,环过手臂,轻轻拍上对方后背。
两道一模一样的影子纠缠在了一起,密不可分的似乎要融为一体。
顷刻后,另一个陆续沉声道:“我想沐浴。”
陆续轻轻“嗯”了一声,将他迎入房中。
房间用屏风分断出一个隔间,里面放着浴桶。陆续用法咒引来水,用符火加热,捋起袖子试好水温,一切都弄好之后,温柔说道:“行了。”
另一个陆续半垂下眼眸,极浅地扯了扯嘴角:“你帮我。”
陆续霎时惊愣。又听对方轻声道:“那你在旁边守着,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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