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谢您,您辛苦了。”何欣想了一会儿,“让骑士们原地整装待命,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就过来。”
“是。”帕特里克男爵匆匆的退下,似乎多和她再呆一秒都无法忍受似的。大概,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狂人加疯子。即使是这样他依然履行了何欣的每一个命令,这当然不是出于对她有什么忠诚,纯粹只是因为卡谬临行前的交代吧。
算了,这些问题都无关紧要,关键的是她不能就这么丢下朱利安三世回帝都去。教廷才经历了一次权力的争夺,目前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朱利安三世把持教廷多年,心腹党羽众多。他们不可能甘心看着何欣上台自己失势。何欣还在的时候他们不敢私下玩什么小动作,只要她一离开,难保朱利安三世不会重新出来。等他出来,自己可就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帝都那边也是危机四伏,没有她亲自坐镇,天知道那些王公贵族们会有哪些花招。卡谬还有兰开斯特公爵会不会重新倒向皇帝的那边。还有卡兰索伯爵,他也不是什么安分的家伙。现在手中大权在握,不玩弄一下权术为自己争取更大的筹码,简直都不可能。
大脑里各种各样乱纷纷的思绪马蜂似的嗡嗡作响,何欣摇晃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站稳,斜靠在了宽大的法皇宝座上。这段时间一直费尽心机,夜不能寐的盘算各种计划和打算,现在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两眼金星乱冒。即使是公主又怎么样,即使地位和身份再高,她也是个人。长期忧心忡忡提防这个算计那个,身体也到了极限吧?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倒下,否则一切都白费了。
何欣狠狠的用指甲掐着太阳穴,颤抖着双手从衣袋里掏出鼻烟壶,用力的吸了一口。刺鼻的气息直冲脑门,呛得她差点连眼泪都喷出来。不过眩晕的感觉总算是好了些。默默的多坐了一会儿,何欣才重新站起来,往外走去。
她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疲倦还有软弱,这种生死关头,也许只是一丝的疏忽,也会被人抓住破绽。走出华丽却阴暗的大殿,外面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禁眯了眯眼睛。看见所有带来的人都等候在外面的广场的左边,而教廷有头有脸的人物则是站立在右边,她不动声色的招手叫来了塞西尔。
“塞西尔,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教廷的红衣大主教了。”
下面传来一阵骚动,但在何欣的注视下很快就平息了。
塞西尔一愣,随即低下头:“是,尊敬的主教阁下。”
“在我离开期间,您就代表我全权处理一切教廷的相关事务。如果遇到什么大问题,随时向我报告。”说到这里何欣突然想起红衣大主教都有代表身份的戒指印章,塞西尔没有。于是从自己手上取下一枚红宝石私章戒指递给他。
“这枚戒指就代表我本人,不管什么命令,只要是从教廷出来,没有这个印记一律视为无效。”想了一下,大致在脑子里估算了教廷目前的留守兵力,何欣又开口说,“八百人以上的守卫调动必须加盖我的印章,明白了吗?”
没有人回答。
“明白了吗?”何欣重复了一次,刻意加重了语气。
“是,至高无上的主教阁下。”
好半天,才传来稀稀拉拉的应答声。何欣也不在乎,走下台阶,用只有塞西尔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不管您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希望我到达帝都的时候,可以听到法皇陛下垂蒙女神召唤的消息。”
塞西尔的瞳孔一瞬间收缩成小小的一点,可是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惊讶的神色,就像何欣只是在闲话家常:“是,您的愿望就是我的命令,主教阁下。”
何欣示意他跟着自己往前走,还是继续用很低的声音说话:“别说那种话,我可没有命令过您。您得清楚,这一切都是您自己的行为,和我无关。对了,您似乎今年才添了一个小妹妹,坎伯兰大公和皇帝陛下一起去全国巡视,您的母亲和兄弟都还在帝都吧?”
微微的笑着,何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自己每拍一次他就跟着抖一下:“一步就从普通神职擢升为红衣大主教,如果这个好消息没有家人来分享,那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悲伤的事情啊,您说对吗?亲爱的塞西尔?”
没有等他回答也不必等他回答,何欣收回手,迎着吹来的风走向大队等候她的骑士们,身后的红色披风波浪一般翻滚,一时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正在踩踏着鲜血前进。
那又怎么样?胜利者都是践踏着别人的尸骨一步一步向上攀爬的。她不可以停下也不能停下,因为停下的结局只有一个……从失败者累积而成的悬崖坠落,粉身碎骨。
翻身上马,最后一眼看了看洁白大理石搭建的圣洁庄严的神殿,何欣深吸一口气:“回帝都!”
大腿和臀部一接触到马鞍,立刻火辣辣的痛。那种无法自控的眩晕感又来了,何欣努力让自己坐得笔直,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神态。
她的赌博只是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绝对不可以在这里就被自己打败。望着前方,何欣一挥马鞭。
“出发!”
第六十五章
回去的路程因为没有马车,显然比来要快得多。同样没有任何交谈,所有人只是埋头赶路。经过了教廷的变故,所有人对何欣的畏惧似乎又多了许多,除了帕特里克男爵紧紧跟随在身后,其他人都微妙的和她保持了至少两米以上的距离。这种感觉,何欣再清楚其中原因不过。
因为,每一次她接近里昂的时候,也会不想离他太近。好像稍微凑近一点都会沾到从他身上喷出的毒汁。那时候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怎么样把这个男人打翻在地,让他再也不能露出虚伪又骄傲的笑容。没想到,里昂还没有完全打倒,自己已经落为和他一路货色。想必在其他人的眼中,她也是一个随时都会翻脸背后下黑手无法无天狂妄到极点的可怕人物吧。
大腿内侧很痛,可能已经磨破皮了。但何欣没有叫停,反而更用力的抽打马匹向前疾驰。养尊处优的身体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只是骑了大半天的马而已,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在向她抗议这种折磨。这算是自虐还是惩罚?为了活下去,肆意的践踏别人生命,把自己扭曲到可怕的地步,而且,做下了种种坏事之后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曾几何时,她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连杀死一只鸡都觉得很残忍,现在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就可以处死和自己一样的生命,任意控制别人的生死,这种一年之前想想都难以忍受的事,现在好像带来的是莫名的喜悦还有满足。
不会有罪恶感才最可怕。只不过,她目前不在乎或者假装不在乎。生存的目标似乎已经不光是为了活下去,权力就是毒药,没有的时候还好,一旦得到并且掌握在手中,就想贪婪的得到更多,更多。何欣能够真切的体会到那种无论如何都不会满足的空虚心情。之前她缺少和里昂对抗到死的决心,莫非就是因为缺少野心的原因?
“殿下,还是先休息一下,一直急着赶路,您的身体也许会受不了。”帕特里克男爵策马上前,善意的建议,打断了何欣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因为下半身实在是痛到不行,大腿内侧肯定磨破了,所以何欣在马上的姿势微妙的有些奇怪。这当然瞒不过帕特里克男爵的眼睛。
“不,继续赶路。”何欣摇头拒绝了他的建议,这点小痛楚她还不放在心上。即使只是离开帝都一个晚上,她的心中还是充满了不安,隐隐有不祥的预感,“我很好,全速前进,一定要在下午之前赶回帝都。”
帕特里克男爵心知肚明何欣这么焦急是为了什么原因,于是再也没有对她说其他的话。经过全力的狂奔,甚至连中午都只是稍微停下来让马匹休息了一下,连东西都没有吃,又继续向前赶路。在队伍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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