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好二桶浆,玉紫从厨房中拿出几十个陶碗准备好,另装上一桶清水。
当她做好这一切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再一次,几个疱丁一打开房门,便看到了杵在厨房中,一袭男装,忙来忙去的公子府唯一的美姬——玉姬。
他们再次呆住了。
玉紫朝几个疱丁瞟了一眼,来到厨房外,朝一个少年奴隶喝道:“呶!赶一辆牛车来。”
“然。”
驱赶着牛车而来的,是那个嬖人管事。他稳稳地坐在驭夫的位置上,正苦着一张脸,无奈地瞅着玉紫。那表情,只差没有流着眼泪求她不要胡闹了。
玉紫仿佛没有看到,她朝一个疱丁挥了挥手,令他与自己一起抬着那浆,朝牛车上放去。众人哪敢让她亲自动手,连忙上前,代替她抬起了木桶。
木桶一放上牛车,玉紫便跟着跳上,朝那驭夫说道:“出府,往东门走五百步。”“……诺。”
嬖人管事那张老脸皱成一团,他驶着牛车向侧门赶去。走了两步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姬为贵人,怎可与众奴隶如此亲近?”这两天,玉紫府里府外地跑,还老是放下架子,亲自命令众奴隶上前相助。这种行为,已在府中传散开来,博得了奴隶们一致的感慨。当他们知道玉姬原本便是鲁国贵人时,那感慨更是变成了感激。
自从三晋分家后,百数年来,虽然贵族和奴隶,庶民之间的界限,不是那么分明,不是那么不可逾越了。可是,一些传统的大贵族,还是坚持着周礼,从不与身份不如自己的人交谈。奴隶们身份低贱之极,常与牛驴等物相提并论。在他们的印象中,就是算是庶民,也不屑于看他们一眼的,何况是一个大贵族?
因此,玉紫驱使他们,他们不但不以为苦,反而感激得无以复加。
见玉紫没有回答,嬖人管事咽了咽口水后,又鼓起勇气说道:“姬,公子爱妾也,这种疱丁之事,还是不近为妙。”
玉紫盯了他一眼,扁了扁嘴,回道:“我不近疱厨,你能否代表公子,给我一些刀币?”
嬖人管事一噎。他不解地看着玉紫,问道:“姬要财物做甚?”
玉紫没有回答。
嬖人管事苦着脸,自言自语地说道:“姬一妇人,只需博得公子怜惜便是,怎可心心念念,都是财物?”
玉紫依然没有理他。
这时刻,牛车已经驶到了侧门处。嬖人管事显然觉得,府中美姬从事疱丁之业,有点丢公子府的颜面,因此他走的是公子府最小的一道侧门,从那侧门出去,外面便是一大片荒地,地上长满了杂草。
牛车缓慢地向前驶去。
那嬖人管事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劝着玉紫,不过这个时候,玉紫连与他争一争的心思也没有了。她咬着唇,暗暗想道:这一次,可一定要顺利啊。不然,不然,我都要被人追债了。
她没有想到,临淄城的物价会这么高,她冒着生命危险赚来的,可以在曾城生活一年的一百刀币,在这里租个十平方大小,只有顶棚和石台的店面,就花完了,还只有一个月的期限。害得她购买大豆和稻米,还要拿出公子出的剑鞘来证明身份,打下白条。
临淄城的繁华,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玉紫所选的地方,又是整个城中最为繁华的所在。从府中到那店面,只有五百步的距离,可这五百步,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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