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陆文胜两口子之所以会被撵出来,跟这个爱挑拨的三舅脱不开干系。
他酒没少喝,屁没少放,就是不干人事。
“文胜,咱要是去请他来,能请的动吗?”许海兰很是担心,打井花不了几个钱,就是这人际关系……
几个月前,陆文胜一家跟老陆家断绝了关系。
这件事在亲戚们中间掀起了轩然大波,风评一度到了小两口倒反天罡、大逆不道、人人讨伐的地步。
更别说,老陆两口子添油加醋,一顿疯狂的歪曲和诬陷,再以泪洒饭桌收尾,引得原本保持中立的亲戚也怒上心头,恨不得把这对不孝子孙诛之而后快。
不过,亲戚们也就当时义愤填膺。
反正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见谁找上门来质问陆文胜的。
“呃,我去试试吧,这打井是个技术活,还真找不到别人,要不然我也不会去求他个老东西。”陆文胜起身,鄙夷地看着地面,“他这个人干活还行,做人就恶心扒拉的,挺狗。”
“那也行吧,你趁现在有空,去问问吧。”
“也别勉强啊文胜,要是他不愿意就拉倒,咱现在不受他那个气。”许海兰嘱咐道,受丈夫洗脑和影响的她,也有了自己的小脾气。
“嗯,知道啦。”
“我去了能忍住不打他,就算天下太平。”陆文胜笑道,围上围巾,戴上棉帽,蹬着自行车出了门。
刘井头住在二岗村。
就是陆文胜妹妹陆文凤嫁去的那个村,不过他们两家不在一个村庄上,分属两个不同的生产队,平时也不咋来往。
“哎,二哥,你咋来了?”
大冬天的,陆文凤胳膊挽着一个筐,里面放着一堆还在滴水的衣服,一看就是刚洗完衣服,从下面的河里上来,准备走这条路上回家。
她头上扎着土气的老围巾,露出来的脸和手都冻得红的泛白。
后背上落了一层细密的雪花。
身上的袄子和棉裤很旧了,还打了不少补丁,脚上是一双单鞋,前面还破了一个洞,脚趾头若隐若现。
这副可怜的B样,真叫人恨不起来。
陆文胜深吸一口气,冷言道:“你管我,反正我也不是去你家的。”
他没有减速停留。
车子很快就把陆文凤抛在了后面,他依稀能感觉到妹妹那双可怜的眼睛正在望着他离去,充满了不能言说的苦楚。
没办法,为你过去买单吧。
陆文胜叹了一句,向着三舅家在的村里蹬了过去。
刚到他家门口,就见院子里围满了人,一个个咋咋呼呼的,都很生气的样子。
“你们吵什么吵?”
“我还没发话,你们倒是先排上号了。我这手里面还有一堆活儿等着呢,我看你们啊,都先往后稍稍,没准等过完年我就有空了。”刘井头坐在家里吆喝道,十分地拿腔拿调,外面挤着的一群人还就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
“就是这大冷的天,挑水麻烦,才想着来找他打井的,年后谁还管这个。”
“谁不是啊。”
他们议论着,目光投向了进来的陆文胜,驱赶道:“去去去,刘井头没空了,来找他打井没戏。”
陆文胜推着自行车,停下有些犹豫。
“哎,这不是我胜哥吗?”刘井头大儿子看见了他,热情地迎了上来,边走还边朝屋里喊着,“爹,文胜来了!”
刘井头朝门外扭过头去,那双浑浊、沧桑的眼睛,透过烟袋冒出来的缕缕白烟,瞧向了陆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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