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仵作出身微贱,因身份问题无缘参加科举考试,得了老师傅言传身教,方才懂得许多专业知识,精通解剖学及药理病理,乍然下见到声名赫赫的太医院院使,心中诚惶诚恐,又生出膜拜之情,顿时磕头参见。
沈修杰漫不经心的叫老仵作起身。
老仵作,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沈修杰带着侍从,专心致志的检验,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稍微学的一点儿半点,那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有此好运。
且不提老仵作这等小人的思想。
林如海看着沈修杰额头微微沁出的汗迹,拿过一旁搁置的毛巾,递了过去“有劳兄长了。”
沈修杰慢条斯理的接过林如海的递过来的毛巾,不紧不慢的擦拭着额头的汗迹,挑了挑眉梢,恹恹的说道“这年纪越发老了,如今这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多年未曾干过这验尸的活计了,未免有些力不从心。”话未说完,身体倾斜了过来。
林如海有些担忧的看着沈修杰斜靠过来的身体,伸出手臂,将沈修杰扶住,搀扶着沈修杰来到离尸体有了好一段距离的亭子中,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见无大碍,方放下心来。
下人们早已摆好了茶水。
沈子默无语望天,这自家老爷的心思还真是揣摩不透。
沈修杰嘴角微微勾起,十分享受着林如海的关心照顾,小憩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沈修杰方堪堪起身,看着一脸恭敬的老仵作。
沈修杰语调抑扬顿挫,却透着股上位者的威压说道“你可曾验清楚了。”
老仵作呆愣了片刻,自己一直远远的看着您验尸,哪里有机会靠近尸体,又何德何能在太医面前班门弄斧,好久老仵作方回过神来,怕是眼前这位是在问自己可曾看清了没,方战战兢兢的回道“有您亲自验证,小老儿诚惶诚恐,不敢造次。”
沈修杰挥毫舞墨,写下字据。林玄玉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看沈修杰龙凤凤舞,咋了咋嘴巴,沈修杰余光别具意味的瞄了瞄林玄玉。
沈子默捧起刚出炉的字据给老仵作看。
老仵作一脸崇拜的膜拜了沈修杰的墨宝。
末了老仵作也依着沈修杰的墨宝写下证词,立下字据,证实,这三位乃是溺水而亡,并无外伤。
送走了老仵作后,林如海命人将尸体收敛,放在依荷院中,准备停灵三天,三日后再在扬州城外挑选一处葬了。
因是林府侍妾,死了不会入林家宗祠,亦不需要林府主子奴仆披麻戴孝,只差了院中伺候的一干奴仆守灵,又差人将秋姨娘、碧树、花梦亲人带了过来哭灵,吊孝。
贾敏又差人送了几家许多银钱,头面,布匹,首饰,三家人等皆是声泪俱下感恩戴德。
尤其那秋姨娘的哥哥见林府送了许多礼钱,连哭丧的都忘记了,笑的合不拢嘴。
当日沈修杰并着林如海又去了一次姚姨娘那里,姚姨娘声嘶力竭,嚎啕大哭喊着自己冤枉,被人陷害。
林如海瞧着面前面容憔悴,衣冠不整,身形消瘦备受折磨的姚姨娘,看了一眼那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黯淡了几分,昔日早已查明她暗中背着自己与人通奸,给自己带了绿帽子,丢了林府和贾府的脸面,愧对列祖列西安,得知绿云压顶事后,心中怒气冲天,恨不得亲手掐死这败坏门风的女人,将这不要脸面,没了规矩的女人和那腹中的孽子侵猪笼,沉塘。贾敏去庄园之时,每日自己不得不打起精神强颜欢笑处理朝政,晚上却哀叹连连,夜不能寐。
如果只是后院女人间普通的争风吃醋,自己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一个是暗地草菅人命,不顾国法家法,歹计害人,一个却是不顾礼节,不顾门风与人私会,如今更是连那孽子都已怀上,是可忍俗不可忍,如果自己再若无其事装作没事人一般,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面,更是林家祖宗的脸面,没了身为林家男儿该有担当,高风亮节。
林如海沉默了片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今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自己也难逃其咎,林如海心中一阵心烦意乱,纵然那腹中胎儿再如何无辜,亦不能留下,一下间仿佛苍老了几岁,声音飘渺的说道“你就安心的养胎,能不能将孩子生下,且看你的造化了。”
林如海身体晃了几下,走了出去。
沈修杰眯起眼睛,眼神深邃的目送着林如海的背影,转过身来,冷冷的瞧着跪在地上,哭泣不成人形的姚姨娘,眼神愈发的狰狞,令姚姨娘止住了泪水,垂下脑袋,连呻吟声都不敢发出,沈修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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