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战事听,新后灯位,必有吉祥一说。
二者高下立判,心思灵动者多一瞬想到其中关键,皇帝这时要故意抬一抬皇贵妃啊,毕竟皇贵妃已经无法再有子嗣,那就只有给她戴上一个“吉祥如意”,让众人无法反驳。
丞相慕容然愤懑至极,当庭上奏,言之不公。
彼天子临朝,脸色红润,神清气爽,懒懒掀了掀眼帘,讥讽地扫过慕容然,道:“有何不公?先皇后后事从简是为了给国库省钱,但却不曾缺了先皇后下世所需。而如今的皇后身子愿意压下典礼不办,分文不发,已然极为退让,却不知哪里不公?嗯?”
“何况先皇后才刚逝去,边关又不知何时会有战起,没准吐蕃打着打着就打到了西晋,如此情况,皇后都知节流以凑粮秣,丞相莫不是还想大办一场?”
慕容然听说司马岳不愿给皇后侍疾,前日就被气了个半死,坐在府中大骂其不孝,吓得管家脸色惨白。
事后又听闻皇后摔倒后,身边的嬷嬷立刻就消失不见,本就怀疑皇后死因,一夜苍老好几岁。
早起还未入宫,就突然听见边关吐蕃跟南诏开战,心下一沉,几乎有些心力交瘁。
不想当着众目睽睽,竟如此讥讽于他,慕容然又惊又忧,竟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撅了过去,被羽林卫抬出了皇宫。
而此时本该准备进宫跪灵的太子、宸王、卫王,宣罗、宣华连同杜三思、蒙舍里等女眷都要入宫守灵。
杜三思是不想过来的,可天子已经下令守灵,她身为准宸王妃,跟蒙舍里那准卫王妃一样都算是半个皇家人,不来未免显得不孝。
她忐忑不安地跟着段三郎进宫,才到乾华门就已经满头冷汗,段三郎递出帕子,“别怕。”
她抬起头,看见段三郎定定地看着自己,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守灵而已,何况还有那么多人一起陪着你。”
“我知道,”杜三思很想笑,可嘴角抽了抽,却觉得有些痉挛酸痛,只好抿唇问,“皇后已经……盖棺了吧?”
“嗯,”见她实在怕得不行,段三郎欲言又止,默了默还是直接坐到她身边,抱着人道,“别怕……到时候我们隔着帘子,要是不舒服,还能去偏殿休息。”
是吗?
杜三思悻悻点头,那要不等会还是装病?
杜三思迟疑。
进了皇宫之内,宫灯皆成了白色,宫道上安静无声,羽林卫与来往的宫女太监目不斜视,只有走进来才会停下来行礼。
越至椒房殿,杜三思越是心慌,但或许是因为个段三郎始终握着她的手的缘故,她竟始终未曾失态。
到了椒房殿之外,他们看见了蒙舍里。
对比两个月前的蒙舍里,如今的蒙舍里在众人眼中,似乎更像一个“合格”的公主了。
她谨言慎行,知书达礼,身边都是西晋的侍女,就连穿着的衣服都是西晋宫装,杜三思几乎看不见那个在明堂上翩然起舞的明媚影子。
蒙舍里也看见了他们,她的目光在段三郎身上停了停,随即平静地转开,站在司马岳身边不言不语。
“诸位主子,”木玄携口谕前来,“陛下说了,诸位跪灵须得尽心尽力,但也不应该忘了国家大事。太子须得处理邦国政务,在此跪上一个时辰就去东宫主事。宸王体弱多病,若是不能坚持,便在云泽宫为皇后抄经也可。几位公主若是坚持不住,也可便宜行事,先皇后母仪天下,想必不会在意。至于卫王……”
木玄故意顿了顿,轻轻一笑,“皇后生前最是宠爱卫王,天子怜悯这份母子深情,特许卫王可日夜守灵,以尽孝心。”
话音落,满堂寂。
司马青从容领旨,段三郎与杜三思喜出望外,公主们也都对视一眼,心下有了成算。
司马岳怔了怔,本要说些什么,可一想起丞相对自己说过的话,咬咬牙,还是一幅悲伤模样,跪谢感恩。
蒙舍里听罢却疑惑地看了眼木玄,虽然这口谕听起来并无大疏漏,可怎么听怎么有种古怪的感觉,简直就像……就像天子故意让自己的子女们排挤司马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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