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回王府了。
他也带回了宫里的消息,只是这消息之中并没有段三郎苏醒这件事。
“太子已经查到宣铁堂背后的相关人了,”周庆道,“跟我们所料得不错,宣铁堂跟司马岳府里的管家的确曾有联系。”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司马岳之前对宸王并不上心,毕竟那时候宸王的存在虽然在京中权贵之间有所存在,但却还没有到需要人斩草除根的地步。”
杜三思微微点头,“太子是怎么想的?”
“此事太子推测,之前在临安设计刺杀宸王的,或许另有其人,”周庆也暗暗忖度了许久,揣测道,“这次王爷两次中毒,个中未必没有这人暗中作祟。”
但这个人到底是谁?
杜三思心惊肉跳,将自他们入京之后接触过的人都筛选了一遍,却是毫无头绪,“……这些事情我也帮不上忙,知道就行了,三郎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还是需要劳烦太子殿下。”
周庆愣了一下,“啊,也是。”
“周将军辛苦了,”杜三思提起精神,微微一笑,“好容易回来了,就先回去歇歇吧,左右这两日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切,等三郎醒来再说。”
周庆有些惊讶,他以为杜三思一定会暴跳如雷,没想到人竟然还挺镇定。但转念一想,又恐怕她是因为宫里的事正在烦心,无暇顾及其它。
周庆见她眼底露出青黑,手上还缠着药布,心神可见疲惫,暗暗叹息,点了头。
“那姑娘也要保重身体才是,万万不要王爷醒来了,您又倒下了,那王爷定然会担心的。”
杜三思含笑点头,周庆不觉有异,也就转头走了。
目送人离开,杜三思视线微微一垂,又在手中的人参上停了许久,摇头苦笑,将人参放在一边,抬眼看向身后的柜子。
这是个药柜,昨儿才打好了送到府中,一应三四十个格子,大小都装满了。
杜三思不通药,原主自小学来的酒曲方子也就那几种,此后的酒曲还是她从记忆里深挖出来,又自行增减尝试过的。
那些方子都不顶用,烈酒多饮伤身,甜酒柔滑顺口,百花酿也精纯有度,正常只要品上几口就知道深浅。
杜三思从柜子上拿下一本医书,一本书市常有、杏林常存的书——《补养方》。
这是一本食疗书,内容博大精深,但杜三思并没有细看,她翻了两页又放下,神色沉郁地转过身,看向桌面上摆好的人参、白术、党参、决明子,更有旁边的阿胶、燕窝、银耳,皆是大补之物。
杜三思心里有些忐忑,她决定要做一件事,她不后悔,但事到临头,她仍旧有些胆怯。
她本性如此,胆怯了将近三十年,性格也让人嗤笑,尽管如今已经变了很多很多,但真要做那件事的时候,她依旧有种无处入手的焦躁感。
过了许久,眼中的忐忑逐渐散去,杜三思深吸口气。
她拿起一只人参,参须在手指间拧断成了两截,忽听外面传来响动。
杜三思心虚地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来,正和管家对上目光。
管家这两日管理府中勤勉殷勤,十分谨慎小心,之前还有洛青梅帮着打理,现在洛青梅离开了,管家做的事就更多了些,通常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来到酒院的。
“王总管,怎么了?”杜三思定下心,手指有些发抖。
王全笑道:“没什么,只是来给姑娘递账本,姑娘还在想药酒的事情啊?要我说,不如去找个大夫来问问吧。”
杜三思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也知道一些方子,只是想调理下味道,怕三郎不喜欢。”
“姑娘真是费心了,”王全放下账本叹道,“有姑娘这么挂念,王爷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
“您这是吉祥话,不过承您吉言,”杜三思颤抖的手微微一紧,“……他屡受磨难,这次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说来也让人心疼,年纪轻轻地就在阎罗殿前几番出入,王全本要再说,却见杜三思眼眶微红,顿觉不妙,立刻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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