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赶尽杀绝的!还有亓官他们,他们若是去了京师,谁知道能活多久?他们需要人保护,我也需要!”
段三郎:“……”
杜三思跪在褥子上,目光逐渐严厉起来,“你信不信,回到临安我就是死路一条!哪怕是藏起来,对方也会想方设法把我挖出来杀人灭口?如果有一条生路……那就只有去京师!”
京师有法律、规则,暗中的人就算想要铲除后患,也不敢在京畿之地大张旗鼓的杀人。
除了这些,京师还有他们现在最大的庇护所——东宫。
段三郎年少而狡,不可能想不到这么明显的为题,可见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去东宫寻求庇护,他一定别有目的,而这个目的,一定需要他摆脱所有的累赘、拖油瓶,好一意孤行!
或许在他的眼里,段久横死,东宫也有责任。哪怕想要杀段三郎的人在司马青去临安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可若不是司马青要他们入京,身处临安,段久或许还能长命百岁。
尽管,尽管他们心知肚明,真正想见段三郎的不是司马青,而是天下之主,西晋天子,司马长宗!
“三郎,”段三郎想要扫清障碍一意孤行,杜三思偏要成为他的障碍,“……你我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活,我才能活。”
宝石和尚的话就像预言一般,平凡朴素的言语中处处契合未来的机锋。
杜三思宛若当头棒喝,《中阿含经》里夹着的那八个字像是世间最严厉的警告,重重敲在她的灵魂之上。
诸善奉行,缘起性空!
司马岳要杀段三郎,排除身世缘故,那日酒楼中的冲突恐怕也是直接导火索,还是因为她,这就是原著的“命运”。
想要改变命运,只能救下段三郎,只要段三郎不死,就一定会庇护她,她就不会死,因为……
“你难道忘了吗?”杜三思一咬牙,将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染血的布条刷地散开,叫段三郎瞳孔一缩,“……我是你的未婚妻!”
那是一封聘书。
段三郎决计想不到,那竟是一封段久在行路之中,咬破指尖用鲜血匆忙写就、合了八字的聘书!
仿佛段久早就预感到自己到不了京师,所以不得已地为段三郎选择了他最想看到的未来。
不是为了自己报仇,而是给他选择一个合意的伴侣!
杜三思无法形容自己看到这封染血聘书时的心情,她对段三郎是喜欢,这份喜欢带着他帮自己开店、屡次搭救的感激与愧疚,带着对他姣好相貌、金玉其中的惊艳和欣赏。
之慕少艾,人之常情。
可这份喜欢却远远达不到让她生起与之结亲、相爱的程度。
她毕竟心理还是比少年大上几岁,也终究畏惧于哪一天自己可能回到现实的无奈。
所以她没有将这封血书拿给段三郎,她本来打算将它永远藏起来的,但是现在不行。
现在,段三郎竟然要去找死!
她必须给出一个理由,必须让少年放弃那个危险的想法,让少年知道,他还有未尽的责任,他不能向以前那样任性妄为、肆无忌惮。
她要他活着,好好的活下去,摆脱那该死的炮灰反派的命运!
“这是伯父的遗愿,他要我们结成连理,要我跟你相互扶持,你还要抛弃我吗?”
晓之以理已经结束,接下来,就该动之以情了。
杜三思不再控制自己的泪水,泛红的眼中流露出令人心碎的失落与悲苦。
“三郎,如果你要现在抛弃我,不如就直接杀了我,也免得来日我被人发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段三郎浑身一震,豁然起身,惊愣而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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