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银环微笑道:“雪晴目前在太原府衙门当差,这次也因娘亲的病情才匆匆赶回,既然刚才的事情是误会,那你们两就一笔勾销如何?”
余长宁耸耸肩头道:“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心胸开阔了一点,相貌英俊了一点,常言道好男不和女斗,一笔勾销便一笔勾销。”
柳雪晴闻言正欲发怒,却见阿姐正殷殷地看着自己,只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也不说话。
柳银环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摇着头轻轻一叹,起身道:“夜风冰凉,也不知仁贵跪在外面可好,我真想出去见见他,余公子,你可有办法带我出去?”
余长宁笑叹出声道:“现在我也是自身难保插翅难飞,还不是照样困在这里,办法会有的,先让我想想。”
柳银环感激地点点头,蹙眉正欲开口,突然一通密集的脚步又在门外响起,一个尖锐的嗓音高声禀告道:“老爷,府中所有地方都已经搜遍了,只剩下二小姐房内还未搜查。”
余长宁与柳银环相顾一眼顿时色变,柳雪晴却是冷冷一笑,望着余长宁的目光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门外的柳老爷重重地咳嗽一声,沉声道:“银环,雪晴,快将门打开,爹爹要带人进来搜查一番可有歹人藏匿。”
柳银环脚步慌乱地走到了门边,高声回答道:“爹爹,这里只有我与雪晴两人,哪里会有歹人啊?”
柳老爷沉吟片刻,苍老的嗓音又是响起:“话虽如此,但为了你们的安全,爹爹还是要来检查一下,快点开门。”
柳银环咬着贝齿一阵犹豫,对着余长宁眼神示意,让他快去躲避。
余长宁左顾右盼地寻找了一番,丝毫没有发现可供藏匿之地,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指里间表示自己先进去躲躲。
听到屋内良久没有动静,站在门外的柳老爷脸色一变,上前手掌重重地拍在门上道:“银环,你是否连爹爹的话也不听了,再不快门我便命人硬闯了。”
柳银环心知不能再等,把心一橫亢声道:“爹爹,女子家的闺房岂能容得家丁仆役们进入,我们只让你一人进来。”
柳老爷释然一笑,点头道:“好,一人便一人,开门吧。”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房门已是微微打开,柳银环探出头来强颜笑道:“爹爹,你快进来吧。”
柳老爷责怪地看了大女儿一眼,绷着脸道:“一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做甚,开门,让爹爹进去再说。”
柳银环又是轻轻地推了推房门,露出了一道只供一人进出的缝隙,柳老爷眉头一挑大感奇怪,迈开脚步走入了房内。
一进房中,他四顾打量了一圈,叹息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贼,竟敢打伤阿三偷偷入内,这龙门县的治安当真是越老越差了,有机会一定要向县令大人好好地反映一下。对了,雪晴呢?”
“她,她正在里间休息,雪晴可是有名的女捕快,哪个不长眼的蟊贼敢来招惹她,爹爹你完全是杞人忧天了,现在时候已是不早,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没抓到那恶贼,爹爹岂能安枕入眠”柳老爷轻轻一叹,“哎,不说了,走,先进去看看雪晴。”
见爹爹脚步轻捷地朝着里屋走去,柳银环芳心顿时一阵猛跳,只得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去了里屋。
柳老爷来到小女儿的闺房,只见她正坐在桌面悠闲品茶,见他进来不由起身笑道:“爹爹,你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跟在后面的柳银环抢步而入,却发现房内只有柳雪晴孤零零的一个人,哪里还有余长宁的影子,不由瞪大眼睛望着妹妹,满脸的错愕之色。
柳老爷捋须一笑:“哎,为了你们的安全,爹爹特意进来搜查一番,看看贼人可是藏在此地。”
柳雪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房内就我与姐姐两人,岂有他人藏匿?爹爹你尽管搜吧。”
柳老爷点点头,认真地在屋内检查了起来。
房间不大,边上一张摇曳着白纱的床榻,中间则是一个放置茶壶的圆桌,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梳妆台,除此之外便是一面屏风,以及一个冒着热气的沐浴木桶,根本没有多少能够藏匿的地方。
虽是如此,柳老爷依旧不敢大意,提起灯烛看了房梁半响,又仔细地察看了床榻下面,梳妆台旁边,一旁的柳银环紧张得手心全是细汗,深怕余长宁被爹爹抓了现行,倒是柳雪晴神色不改地坐在桌前品茗,玉脸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柳老爷长吁出声道:“没问题,唉,也不知那蟊贼躲到何处去了,整个府中也不见他,莫非能钻地不成?”
柳雪晴轻轻笑道:“爹爹,说不定那贼人早就跑了,难道还会笨得等你来抓?现在天色已是不早,不如明天再去报官吧。”
柳银环也是急忙笑道:“对啊,爹爹,你还是早点歇息吧。”
柳老爷点头一笑,这才提着灯笼转身而去。
听到他打开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柳银环不解地问道:“雪晴,余公子藏在何处去了?莫非已经翻出窗外走了?”
“院子里全是手持棍棒的家丁仆役,他翻出去岂有活路?”柳雪晴冷笑一声,对着屏风后的木桶冷声道:“出来吧,人全都走了。”
只闻“哗啦”一声水响,余长宁从木桶中站了起来,头发虽然还在滴着水,脸上却笑道:“还好雪晴姑娘提醒在下,否者也不会想到躲入全是热水的木桶中。”
柳银环恍然一笑,拍手赞叹道:“对也,寻常人怎会想到装满热水的木桶中还藏有人,难怪刚才爹爹没有发现,对了余公子,刚才这么长的时间,你在水中是如何换气的?”
余长宁晃了晃手中那根翠绿的竹筒,笑道:“刚才多亏有它,只要露出水面便能呼吸,所以才能侥幸躲过。”柳银环顿时明白了过来,拉着柳雪晴的手感激道:“好妹妹,真是谢谢你,若没有你的帮助,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咱们姐妹一场,我帮你也是应当,我刚才也是临机一动,只能算是这小贼今日命不该绝!”柳雪晴望着余长宁一眼,脸上丝毫没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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