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只有小Q来迎接我,它饿坏了。蒋杰还没有回来,我叹了口气,去橱柜里给小Q找罐头。等它吃完了,便和它一起看电视,看来看去没有喜欢的节目。过了十一点蒋杰还没有回来,我忍不住挂了一个电话过去,回答我的只有嘟嘟的铃声。渐渐坐不住了,我决定出门去找他,外面很冷,我只好把羽绒服翻出来套上了。出门的时候,小Q跟着跑到楼下,咬住我的裤脚不让走,我把它抱起来,念叨说:“小Q,妈妈要出门去把你爹找回来,你在家乖乖的吧。”它拿头来蹭我的手,很缠人。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头绪,今晚就是要见到他,打了几个我知道的电话,都没有找到他。我想他说不定在长包房的酒店快活,或者喝醉了倒在哪条大街上睡觉,心里越想越气,又摁了他的电话,这回通了,我“喂”了一声,却没有人说话。这下我脑袋嗡地一声大了,是不是他碰上坏人了,被人抢劫了?还是出车祸了?他经常酒后驾车,我俩为这事不止一次吵架过,难道他酒后驾车出事故了?我一边开车一边重拨过去,没有人接,我不断地重拨,终于通了。
“喂,蒋杰,你在哪?”我大声质问。
“喂。”对方居然是个女的,“你是谁?”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我脚下猛地一刹车,在道边停下来,认真讲电话,“我老公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我脑顶都快冒火了。
“我……我是蒋杰的朋友。”对方支吾道。
我心道什么异性朋友深更半夜还在一起,但是口里却问道:“蒋杰呢,让他接电话。”
“他接不了电话,他喝多了。”对方说。
“喝多了?你们在哪?”我不动声色地说。
“在××酒店的长包房。”果然不出我所料,我顿时七窍生烟。一踩油门,飞也似的赶了过去。大衣来不及脱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一个年轻女子坐在床边,看见我立刻站起来喊嫂子,自我介绍说和蒋杰是商业街改造的合作伙伴,名叫石慧。果然是她,她约莫二十八岁年纪,模样儿挺像上次我远远看见的红衣女子。我冷冷地打量着她,她和大多数东北女子一样,身段高挑丰满,穿着一件粉色的v领毛衣,衬托出很饱满的乳房,白色的仔裤将圆润丰满的臀部裹得紧紧的,肤色很白,脸略长,眼角上扬,是一个鲜亮的人儿。蒋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烂醉如泥。我使劲推了他一把,喊道:“快起来,回家睡去。”但是他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睁一下,我观察他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嘴巴发青,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响声。我心里一沉,赶紧问石慧:“他今晚吐过没有?”
“没有。”石慧说,“他中午就喝了不少,晚上又被他们灌了一斤白酒。”
蒋杰动弹了一下,像是要咳却又咳不出来,再看脖子上,居然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吐出来的秽物,我又气又急,对石慧说:“你去拿条毛巾来,他吐了。”
“啊,是吗?没看到他吐啊。”石慧嘟囔道。
我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感觉。她去拿毛巾我想把蒋杰扶起来,但是他就像一团稀泥,我连声叫他“蒋杰,蒋杰”,他也不答应我,我感觉事情严重了,搞不好呛在嗓子眼里,这不要命吗?
石慧看这情形,也着急了,紧张地问我:“这怎么办啊,要不要叫救护车。”
“你帮我扶他到床边,去拿一个盆来。”我说。
她赶紧跑去洗手间把盆拿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把蒋杰捂弄到床边来,我使劲把他的嘴掰开,想让他吐,但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一声一声叫他,他不答应,像死过去了一样,我使劲拍他的后背,大声叫他,叫到我自己声音都哽咽了,他还是没有反应,我捏住他的鼻子,然后伸出指头去掏他的嗓子眼,以免呛着,他嗯了一声,吐了一口出来,嗓子眼里不再发出咕咚的声音了。我估计他不会再呛着了,于是把他仍旧放躺,他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怕他酒精中毒,于是给一个开诊所的朋友挂了一个电话,叫她马上过来给蒋杰挂吊瓶。我那朋友也挺仗义,大冷天的和她老公一起背着药箱来了。看了蒋杰说挂两瓶水稀释一下酒精就没事了。我陪着他打吊瓶,看石慧还在一旁待着便说:“你还不回家吗?”
“他还没有醒来。”她的眼神流露出担心。
我说:“他今天晚上不醒来你今晚就不回去吗?”
我那医生朋友夫妇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感觉我们有些异常,我便说:“石慧,你快点回去吧。谢谢你照顾他。”
石慧犹豫了一下,便走了。
我抱着双手坐在床上,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真想马上就把他叫醒狠狠抽他一个耳刮子,我朋友他们陪着我坐在房间里看电视,我便去楼下买了一些零食上来给他们消磨时间。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等吊瓶打完他俩都很困了。我千恩万谢地送他们出门,朋友嘱咐我说他打了两个吊瓶,晚上肯定要起来上厕所,叫我睡警醒一些。
石慧给蒋杰发来短信说“如果他醒来了,叫我给她回一个短信”,我顿时每根头发丝都竖起来了,这不是跟我叫板吗?我立刻给她回了短信说:“你不觉得你的关心超越了范围吗?”
“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爱情,爱本身没有错误,我爱蒋杰,不求回报。这个世界不会有人比我爱他更多。”她回道,我气得发抖,不想跟她纠缠便直接给她回电话说“明天见个面面谈”。
我虽然十分憎恨石慧这样无耻地叫板,但我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是他花花肠子给她可乘之机的话,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所以我恨不得即刻把蒋杰掐死,但是他还是没有醒来。
我坐在床上,不停地猜测蒋杰和石慧的关系,是不是他们已经上过床了,还是他们尚处在初级调情阶段?管它是什么阶段,反正不会是清白的,离婚!我立刻想到了离婚!大不了就离,有什么了不起呢?
过了两点,我的思维开始混沌,想法也越来越抑郁,我的丈夫他真的背叛我了,他不仅不再爱我,而且他和别的女人上床了。我一想到曾经和他在一起做爱时的疯狂,便如坐针毡,难道他在石慧身上也是同样的激情吗?我看了一眼沉睡中的蒋杰,他的呼吸渐渐均匀,脸色也不那么吓人了,看来那两个吊瓶还真的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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