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他是什么人?”我问田甜。
田甜轻哼了一声说:“他是唯利是图的人。”
我尴尬地笑了笑:“哦?是吗?”
“你在机构里跟他同事这么久了,就没听说过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市北跳槽到健平的?”
“这里面还有故事呢?”我只是顺着田甜的意思说,可心里已经是直打鼓了。
“收了家长的红包!”田甜语气肯定地说,“上海确实是大,但教育圈子也不算大,无论是民办的还是公办的,只要是当了老师,群里交流来交流去的,就是那些个绯闻。我们原来机构里不也有在市北的老师过来兼职赚外快的吗?我比你入行早,那时候老师在机构兼职管的不怎么严,她一来二去跟我熟了,告诉我的。”
“你消息真灵通。”我违心的说,此刻我都有些希望她赶紧结束通话了。
田甜似乎意犹未尽,接着说道:“司葭,我只是提醒你。说不定老魏确实是好心把你介绍到健平的,至于收红包这种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老师都收的。老魏之所以被爆料出来,那是因为他在教师节前夕公然暗示学生,他那个班正好有个奇葩学生,他告诉家长说老师说要同学们在教师节的当天对老师的教育之恩有所表示,学生家长也是个奇葩家长,就把这事儿给捅给了教育局。”
说到这里,田甜轻笑了一下,说:“说是说的隐晦,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这个老魏也是想钱想疯了,他以为现在的学生还像以前一样啊。社会上那套可懂得比老师多。还反过来制裁老师嘞。”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今天这通电话已经让我承受了太多。
“现在当老师确实是难,说话真得小心点儿。”我附和道。
“好了,司葭,我就是提醒一下你。也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田甜,谢谢你啊。”我违心的说。
田甜说:“我们俩谁跟谁啊,你客气啥呢。”
挂了电话,我一脸愁容地坐在床铺旁,满心都是说不出的滋味。
洗完澡进屋的胡之菲推了我一把,说:“司葭你发什么呆啊?今天就跳了个踏板操就把你给练蒙了?”
“没有啊。”我一脸疲惫对着胡之菲,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就是有点烦。”
“说来听听。”胡之菲眼睛一亮,她也八卦,但她的八卦和田甜比较不同,她是喜欢听别人的难处然后给出解决方案,而有一些人是纯属喜欢嚼口舌。
等等。我突然想到刚才是用了“嚼口舌”这个词。
我躺在床上,把刚才电话里的内容和胡之菲说了一遍。
胡之菲说了一句:“所以,我就不喜欢和同性交朋友。你除外哦。”
她看看我说:“司葭你有没有觉得,女人啊,就是小心眼,爱说闲话。”
“也不是所有的女人吧。”我翻了个身,我难过的缘故是,我之前觉得自己和田甜的关系挺好的,既然合得来,性格应该也有相似之处,但刚才一番话下来,我便觉得我们俩还是不大一样的。
她让我想到了傅恒的母亲,她们都用了充满暗示的句子:“当然,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也有可能老魏是出于好心……”而傅恒的母亲则说:“你能考上编制是你自己的本事,和我没关系……”
听上去像是好话,可怎么这么让人不舒服呢。
胡之菲在我耳畔总结陈词道:“说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我咬了咬嘴唇,想起自己借给田甜的一万五,又想起田甜热情地在楼下迎接我,又想到她为了给我占座和那个胖男人吵架,又想到了她抱着我哭……
我突然发现我并不讨厌工作,我烦恼的是职场上的那些人际关系……
这是我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念头,在此后的一年里,我多次产生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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