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却是连个待客的人都没有,只有病气弥漫。
顾经年问了两遍,方有一个面黄肌瘦的病汉开口回答。
“大夫不在,下午就出去了。”
“你们都是找他看病的?”顾经年打探道:“他医术很好吗?”
病汉咧了咧嘴,露出只剩一半的坏牙,摇头道:“哪有钱看病哩,找大夫放些血,换些钱。”
“什么?”
顾经年没听清。
病汉指了指疤痕累累的手腕,道:“换钱。”
“大夫要你们的血?做何用?”
“不懂哩。”
病汉往地上一蜷,不再说话。
天色愈沉,堂中也没掌灯,众人半睡半醒,昏昏沉沉,像是在等死一般。
顾经年查看了一下药柜,见里面一半都是空的,倒是一些瓶瓶罐罐里残留着些黑乎乎的奇异之物。
他往后院看去,院子很小,以南边这个倒罩房作为铺面;北边有个小门,旁边的槽厩是空的;西边是厨房;东边是正屋。
那正屋关着门,不知里面有没有放着《风物志》。
顾经年有些好奇,但还是耐心等着。
终于,后院传来了动静,小门被打开,一个身材矮小之人牵着骡子,拉着板车回来,栓上门,从板车上把一个昏迷的彪形大汉往下搬。
顾经年上前,道:“敢问可是麻大夫?”
那矮小之人回过头,相貌奇丑,一双小小的眼睛里闪动着狡黠之色,唇上的两撇细须使他看起来像只老鼠。
“麻大夫?呵呵呵。”
麻师似觉好笑,点点头,道:“是是是,鄙人姓麻,是个大夫。”
“我想……”
“先来搭把手,动作快些,你抬脚。”
顾经年遂上前帮忙抬人。
那昏迷的大汉穿着鹿皮军靴,长得极高大壮实,比车板都长,恐有三百斤重。
麻师要求把人拖到厨房,所幸,厨房里没有锅碗瓢盆,只有瓶瓶罐罐,否则还以为是把这大汉拖来煮了。
忙过此事,麻师长吁一声,去卸骡车。
感受到少年人在身后跟着,他头也不回,开口问道:“生了什么病啊?”
“我有些问题想问先生。”
“问。”
“先生看过《风物志》?”
麻师回过头,上下打量了顾经年两眼,道:“谁与你说的?”
“北市瓦舍,凤娘。”
“一群药渣。”
顾经年不知这话是何意,问道:“《风物志》中所载之夷海异族,可有其它书籍所未有囊括者?”
麻师忽然警惕地眯起眼,紧张道:“你问这个做甚?”
正此时,门外忽响起了狗叫声。
那狗非常激动,叫声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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