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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264(第1页)

,“你想去看皓儿,就去罢。wei”

颜倾天下就中与君心莫逆3

我从太极宫中走出,感到心神空空落落,但内心深处却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我与奕槿之间长达十余年的情错纠葛,终于能在今日做一个了结。所有话都已经说尽,所有的困惑也都寻找到了残忍的真相。从此之后,我与奕槿之间再无话可说,但是我们的身份依然还是大胤皇朝最尊贵的帝后,若是这样的相伴到老,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在得到奕槿的首肯后,我随身携了少量随从,乘坐风辇一路出朱雀门到位于帝都城北郊的萁山行宫。皓儿的病情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这着实让我放心许多。更者,还有扶乩易装留在皓儿身边,暗中保护他的周全。

我见到皓儿时,他正睡着,暗红云纹锦被将他小小的身体裹住,脸上的红热已退了,不过病了好些日子,原本粉嫩柔润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平日里还留着婴儿肥的下巴也消瘦得尖尖,想来病痛折腾着吃了不少苦。

我看着正兀自熟睡的皓儿,心底柔软若春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额前几缕碎发,他似乎迷糊地感觉到了,绵鼓鼓的小手抓住我的一个手指,嘟着嘴不知在“咿晤”什么,笨拙地翻了身朝里面睡去了,那情状益发令人觉得可怜可爱。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皓儿床边,任由他牵住手指。静静地想起当年在宁州的光阴,樱若每回生病时,我都是这样守在她身边,樱若高烧不退的时候,还整晚地抱着她在房中踱步,当时的忧急和担心,现在回忆起来还是那么鲜活和温热,樱若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带她应该与亲生的无异了。

过得久了,我觉得手臂有些发麻,轻轻地将手指从皓儿手心中抽出,又小心翼翼地将他露在外面的胳膊掖进锦被中。做完这一切,才发现扶乩已到了我身后。

我道:“这段时间,皓儿多劳烦你照顾了。”

扶乩只浅笑,看着孩子天真的睡颜,道;“虽然他是高家的子孙,但总归是琅儇的亲生儿子,女危女画没有理由不救他。”

我早知扶乩会这样说,倒也不在意,随口岔开话去道:“皓儿最近怎样?伤寒可完全好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扶乩颔首,“不过有件事奇怪,四皇子嘴里常常念着樱若,时而也想想你,我就是从未听他提起过一次琅儇。”

我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樱若是皓儿最合得来的玩伴,而小孩子天性最爱玩,难怪皓儿老是念着樱若。”

扶乩仅是笑了笑,就不再说话。其实扶乩察觉到的,我也早就察觉了,紫嫣是皓儿的生母,但不知为何,皓儿似乎并不肯与紫嫣亲近,倒是愿意多亲近他的父皇。就连紫嫣被废黜妃位逐出皇宫,他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在我身边时,也不曾追问过我他生母的去处,好像紫嫣走了,与他并无多大关系一样,这实在令人觉得怪异。

这时,我听见扶乩说道;“琅儇性格过于刚毅冷硬,对人对事都过于严厉苛责,最缺的就是母性的慈柔,周身戾气太深重的人,怎能得到稚子的亲近?我想就是因为这样,四皇子才不愿意亲近他这位铁腕冰窑的母亲。”

我听得一时哑然,不过细想想,扶乩所说倒也不为过。

忽然间就听见“淅淅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扣着厚实的棉纸,外面渐渐有些吵嚷起来,传人进来一问,原来是下起了大雪。我来时还是晴好的日头,但这天说变就变了,铅灰色的乌云在半空沉沉地积了一层又一层,低低地垂着几乎要摩擦到屋顶,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在瞬间檐瓦和地面就全白了。

紧接着,就有侍从来跟前禀报,雪一时间下得太大,天色晦暗,加之山路湿滑难行,怕是今日回不去皇宫了。我淡淡地挥手令他们下去,我今日出宫看望皓儿,原是两三个时辰就回去,并不在行宫留宿,不过看现在的情势,天寒路险,回宫之事必得要拖到明日了。

扶乩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朝着皇宫的方向使了一个眼色,哂笑道;“你说巧不巧,连老天都不想让你回去。”

我眼波斜斜一动,“若是今夜雪停了,明晨出太阳,将山路上的雪都化了,终归都是要回去的。”

“出不出得来也许由不得你,但是回不回去却是掌控在你手上。”扶乩漫目看着四周,浅叹道:“你自己好好把握就是。”

“但愿如此。”我喃喃道,扶乩这些话似乎大有深意,一缕若隐若显的笑意溢出唇角。

萁山行宫中,有诸多空置的宫殿。既然仅留一晚,立刻命人整理收拾出来一间,也不是麻烦的事。雪还是继续下着,没有半点要止住的势头,打在光洁的琉璃屋瓦上簌簌作响,令人想起空寂的庭院中松子落地的声音,看样子这雪要下上整整一夜了。

夜渐深,听人回禀皓儿已睡熟后,我独自一人在房中。今日车马劳顿地出宫,我却丝毫不觉得疲累,因为我畏冷,房中的炭火燃得极旺盛,绯红纱罩的宫灯亮起,橙红色光芒映照得四周都是暖意融融,直烘得背心渗出细微的汗意。

我身上仅穿着素白底子绘柳叶缱绻纹的寝衣,孤身立在窗前,此时的萁山行宫中万籁俱寂,单单能听到结满的烛花爆裂时发出的轻微响声。湖绿色的窗幔色泽有些暗了,如是经历多时的烛火缭乱后,蒙上层脆薄的黯黄之色,让一双铜钩慵慵地挽到两侧。夜色极浓,唯有零落的几星白光挑破黑暗,其余什么都看不清,雪花就趁着暗色从九重青霄旋舞着飞落。

我心中默念着,离开皇宫了,终于暂时离开那个令我窒息的皇宫了。这里没有奕槿,也没有灵犀,没有要我虚与委蛇去应对的一切,也没有我谨小慎微要提防的冷箭。长久紧绷的心神,由此而倏然一松。这刻的我就像是一条鱼儿,无比贪恋地呼吸着短暂的清新。

在这寂寥安静的夜里,想起四面红墙高峻的皇宫,想起这段日子来发生的种种,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就如同被禁锢在一场无休止的梦魇,我拼命地伸出手想要抓牢什么,却是沦陷得愈来愈深。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想要隔绝那些痛苦的幻象。一拂满是汗水的额头,黏腻的触感又湿又冷。我的手指冰凉,一路颤抖着从侧脸滑到锁骨,然后四指一收,将半边衣襟扯开。我睁开眼朝铜镜看去,白暂消瘦的左肩上是两排痕迹鲜明的牙印,宛如两条腰肢纤细的小蛇纹身盘踞在锁骨上,与洁白的肌肤相映衬着愈加丑陋无比。

我眼神直直地看着那两排牙印,霎时整个身体都不可抑制地震颤起来。这是奕槿留下的,他狠狠地咬在我的肩膀上,为的就是在我身上留下一个终生都无可磨灭的印迹,要我永远都不能忘记他。只要这个疤在我的肩膀上一日,我就一日不能忘记他。我已无法再爱他,他就绝意了要我恨他。论及爱与恨,本质上都是刻骨铭心的记住。而他爱之不得,就要用这种近乎决裂与毁灭的方式来让我记住。

深刻入骨的疤痕,尖锐地提醒着我在皇宫中发生的一切,极力想要忘掉的不堪回首的记忆,还有在太极宫中侍寝时那些婉转承欢的夜晚,只要这个疤痕在,我就不能忘,也无法忘。

指尖冰凉,颤颤地,一寸寸覆上同样冰凉的半边素肩。

骤然,一声悲恸的哭声硬生生地扼断在喉咙里,我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仿佛一片绕着秋风打转的落叶,五脏六腑被冷霜冻住,慢慢显现出一种冻裂前的僵硬,沉甸甸地压住心肺,逼迫得我难以呼吸,有个声音在心底嘶吼,我不要这个疤!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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