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俊山拉着丫鬟瑞儿,回到自己的卧室,被一帮丫鬟又是捧茶、又是递巾的侍奉着,好不得意。
瑞儿不争不抢,将自己收拾好之后,直接合衣睡在了床榻上,静静等着龚俊山。
那个向来尊敬奶嬷嬷的丫鬟寿儿见了这个场面,心里不忿,她见瑞儿大模大样的躺在那里,一时气愤,就把自己在康逸院听到的话,一一学了出来。
“……就是常有那些大模大样躺在炕上的丫鬟,见少了来了,也不理一理,这才叫嬷嬷那样生气的……”
瑞儿其实根本没睡着,只是故意装睡,想要引着龚俊山来招惹她。
自打两人私底下成了好事,龚俊山待她就越发上心,可自打他顶着读书人的帽子,来到端王府住着,身边有了更多更好看的丫鬟之后,就待她冷淡了些,叫她好不焦心。
瑞儿这般作态,本是想闹闹小脾气,叫龚俊山多牵挂着她点,然后顺理成章的闹半宿,后儿又能如胶似漆好些日子了。
她打的好算盘,没成想却被又羡又妒的寿儿给搅和了,说的话还羞愧得让她脸色紫胀。
龚俊山听了,立刻跳起来恨骂道:“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她只在屋里闹,也就罢了,还敢跑到表妹那里搅闹不休!逞得她比祖宗还能耐了?撵了出去,即刻撵出去!”
他逞着酒劲儿,将小几上的茶盅、果盘全往地下掷,霹雳哐啷的,粉碎的瓷片子溅起来。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龚昙儿不放心他,跑来看他,那碎瓷片子好巧不巧的就划了过去,给她手上添了一道伤,吓得龚昙儿的丫鬟眼泪立刻就出来了,捧着龚昙儿的手叫人。
院子里顿时闹成了一锅粥。
不仅龚家舅妈知道,就是郡主崔曜莹也知道了。
她气得连茶盅都扬了,呵斥道:“瑞儿呢,叫她来见我!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金贵人儿,还得叫主子伺候她!她身上不好?身上不好还不快挪出去,留着过给主子吗!”
龚家舅妈亲自捧茶,劝道:“俊山大了,郡主何必叫他脸上不好看呢,咱们就算不发落,他知道了也不能容的,他屋里的事,就任凭他处置吧。”
瑞儿听了小丫头的传话,立刻就瘫在榻上,青白着脸直哭:“少爷,你这是要坑死我啊!”
龚俊山连连跺脚,长吁短叹:“昙儿怎么这么大气性,多大点事啊,还至于和郡主告状,有什么不虞的,来与我说便是,何必闹给郡主知道呢。”
他唉声叹气,却没说一句,要往前头去向郡主求情。
寿儿从外头进来,听见这话,冷笑道:“少爷怎么知道是小姐告的状?明明是这边动静太大,这才闹到了郡主那里,说到底还是少爷先闹的,如今自己却干干净净的。”
说着,她看向瑞儿,越发动了气:“那起子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自己知道,我只盼着,她日后可千万别动歪心思了,省的大家伙儿都跟着吃瓜落!”
话到嘴边,到底把那句“你们私底下弄的鬼,我都知道”的话咽了回去。
瑞儿哭得呜呜咽咽不能自己。
龚俊山气道:“你也不用火上浇油,你这么会说,怎么不早点说,这会子说,又有什么用?”
寿儿气的脸都黄了,心中又添了醋意,冷笑道:“我火上浇油?我就是个糊涂人,不配和主子说话!她才是那个知轻重的人,”
龚俊山听了这话,顿时就急了,挥手就把案上的琉璃鱼缸扫到地上,碎渣子和水泼了一地,一对玳瑁鱼在地上扑腾。
寿儿也被气哭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把两只鱼救起来,暂且搁在外厅的花缸里,收拾完鱼,又蹲下身拾琉璃渣子,怕渣子锋利,扎着龚俊山的脚。
瑞儿感觉天旋地转的,满心悲苦,心中的那些争荣夸耀的心思一瞬间全死了。
龚俊山见到这个场景,心中一酸,也不气寿儿了,忙过来握住她的手,只见手指尖上已被琉璃扎破了一点,忙心疼的含在嘴里吸吮了两口。
寿儿唬了一跳,连忙抽手,把帕子摘下来,捧着叫他吐出来。
瑞儿怔怔愣愣的,不知想什么。
月檀对那边院子发生的事,一点也不关心,她正忙着给李景明置备入冬要备的东西。
“貂皮被褥、狐皮被褥、缎被……海龙皮镶边曳撒、青肷大披风……海棠果酒、秋菊酒……”
月檀带着四意清点,岳嬷嬷帮着打包放入箱笼中封好,她再在旁提笔写上清单,直忙碌到晌午,才装车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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