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这么叫你可以吗?有些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月檀略抿嘴角,道:“您说。”
崔诚站起身,负着手,一边慢步,一边说:“咱们肯定不能对外说,你是英郡公府的丫鬟,你生母的身份也不方便对外透露,毕竟她还有其他孩子。我想着,把你寄在我一个已故的侧妃名下,就说你八字弱,一直寄养在佛祖前。”
月檀感受到崔诚一片爱女之心,心中暖意融融:“您已经替我思虑得十分周全了,我并不委屈。”
崔诚“嗯”了一声,面有笑意。
崔诚继续说着自己的打算:“我打算着,尽快让你认祖归宗,祭拜祖宗之后,家里要给你办堂会,大肆宴客,你不用怕,我会有嬷嬷教你,倒不必学得精细,只要知道个大概就成。”
他想了想,还是担心月檀紧张,就说:“就算到时候出错了也没关系,你是我的女儿,没有人敢说你一个不字。”
“我不怕的。”
月檀知道,这是必要的流程,再说,她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还不至于畏手畏脚。
崔诚面色含笑,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即便流落乡野,也没有丝毫奴才气,天生就是做县主的气度。
是的,月檀身为他的庶女,虽然比不过嫡出的郡主,但请封一个县主,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崔诚对月檀这个女儿满意得不得了,乐得嘴都快合不拢了,连忙说道:“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这就叫厨房传膳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吧,你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剔,都随您。”
崔诚大笑着点了点头。
外边守着的丫鬟一听到这话,当即便去了厨房传饭。
屋子里没人说话了,月檀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余光时不时往李景明身上飘,哪知道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崔诚身材高大,即便坐着,也是身子挺拔,能瞧见月檀的头顶,颇有些俯瞰的意思。
月檀觉得如芒在顶,余光都不敢乱看了,压着下巴,看着地面。
崔诚起初觉得是女儿害羞,又一想,是不是他吓着她了,轻咳一声,主动道:“一会儿就传膳了,你饿不饿?饿的话,我先让人送点心来。”
月檀摇头:“不饿。”
崔诚“嗯”了一声,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月檀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微微扭头,左右看了一下。
见廊下挂着一溜的鸟笼子,肥嘟嘟的鸟儿啾啾地叫着,圆溜溜的脑袋左右转动,仿佛一颗小球,便多看了一眼。
崔诚抬起下巴,往鸟笼那儿一扬,问她:“喜欢吗?要不要养一只。”
月檀摇头道:“我不会养,也没有时间照顾它们,看看就好。”
崔诚笑着:“其实交给下人就行。”
月檀摇摇头,没说话,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些下人里的一员。
午膳传来,三人入座,正要开动之际,就听自外面传来一声骄纵的喊话:“父王吃饭怎么不叫我啊?”
月檀闻声抬头,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一大群人,正簇拥着中间穿了一件红色百褶散花裙的少女,她那架势,如果不是梳着姑娘头,还以为她是主母迎小妾进门。
“父王,您吃饭怎么不叫莹儿,叫了几个莫想干的人?莹儿没有父王,可是吃饭都吃不香呢。”小郡主崔曜莹笑着跑到崔诚跟前,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下马威还真是差了点。
月檀只做出神情疑惑的样子,瞧了她一眼,没有言语,只等崔诚的反应。
相比崔曜莹的兴奋,崔诚表现得就沉稳多了,他只要一想到,这个表面天真的女儿,拿着她生母留下的暗卫,去刺杀她的妹妹,心中就十分别扭。
“莹儿,不得无礼,这是你的妹妹。”
崔曜莹脸上的笑僵了僵,表情难看的转向月檀:“你是父王在外面的私生女?”
“哦。”月檀笑着了一下,也没什么接话客套的意思。
倒是崔诚听这话觉得不顺耳,反驳道:“什么私生女?莹儿,她是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别演过头了。”
“父王在说什么呢,莹儿怎么听不懂。”崔曜莹闻言,委屈的看向崔诚,却发现父亲连扫都没扫她一眼,便暗自跺了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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