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李景明很晚才回来,月檀伺候他用过晚饭后,站在浴室外面等他洗澡出来。
李景明只穿着一件里衣从浴室走出来,衣襟也没系好,领口敞开,露出白皙微鼓的胸膛,两根锁骨尤为明显。
月檀却没有关注这些,第一时间发现了李景明手臂上的伤口,她紧走几步,拉起他的手,慌慌张张地问:“你的手怎么割伤了?我去拿纱布过来。”
她先用衣裳草草地包住他的手臂,紧紧地捂住,生怕伤口会流出更多的血,然后趿拉着鞋子去找了药箱出来,有条不紊地拿出纱布和金疮药,吩咐道。
“我们去蜡烛底下,我看得清楚一些。”
月檀借着烛光,拿了剪刀过来,揭开李景明手臂上的衣裳,查看他的伤口。
只见一条横着的长伤口,从小手臂里面最嫩的肌肤处开始,一直横过整个手臂内侧,像是在皮肤上开了个口。
她低着头问:“怎么弄的?”
李景明瞧着月檀认真的脸和微蹙的眉头,心里觉得这个伤口其实也没那么疼。
他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月檀抬头看他,才说:“浴桶上的铁片开了,我没注意,出来的时候划伤的。”
因为是新宅子,下人也是蔷薇现采买回来的,共事时间不长,难免出现纰漏,比如这沐浴的浴桶,是钉了铁片连接的,并不像国公府里的榫卯结构,严丝合缝,根本不会划伤人。
月檀眉头蹙得更紧,若是别的划伤还好,这木桶上的铁片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她小心翼翼地又用棉球擦了一遍,这才上了金疮药,给他包扎起来。
等一切都弄好了,月檀收了药箱子,洗了手,将李景明扶上了床榻,自己这才转身出去洗漱,再返回来一起睡同一张床。
李景明躺在床上,见手臂上扎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他轻声地喊了一句:“月檀……”
月檀没睡,她睁着眼说道:“你不必问了,换做蔷薇玉桑受伤,我也同样不会干看着,大家朝夕相处那么久,就算是阿猫阿狗也有感情。”
“阿猫阿狗?”
李景明睫毛轻颤,声音很克制地问:“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看我的?”
月檀几乎瞬间就心软了,但她硬下心肠,将心里话都讲了出来。
“那么,在你心里又是怎么看我的呢?在你心里,我始终是个丫鬟,是你可以高高在上,俯瞰把控的丫鬟。你说会娶我,却从没有任何行动,我只能这么虚无缥缈的等着、忍着、忐忑着,还要对你的计划心存感激。”
李景明哑口无言,他之前没觉得自己是错的,但月檀这么一说,他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月檀却步步紧逼:“在我看来,夫妻是可以相互坦诚的,你扪心自问,你有多少秘密是永远不会对我吐口的?所以,何必自欺欺人,你没有将我真正地放在可以为妻的地位上,却又要求我的真心……”
李景明如鲠在喉,想解释,却发现说什么都很无力。
月檀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意,用很低的声音说:“你宠我,我会珍惜,当好一个称职的通房丫鬟,但我绝对不会以这种相处方式交出我的真心。”
“月檀……”李景明想要告诉她,他的高高在上并非来源于身份,而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天然的优越感,但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的确,有些话,他是不能向她吐口的,那么光做嘴上功夫有什么必要?他自己都做不到全盘托出,又何必要求月檀付出全部真心。
他李景明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眼前这个人的身和心,他都要,那么何必操之过急,反正早晚都是他的。
李景明伸出手,不容抗拒的抓住了月檀的手,牢牢的将两只手握在手里,眼里透露出的势在必得的神色。
“月檀,我可以允许你暂时逃避,也允许你敏感多思,但你绝对不可以离开我,否则我绝对会将你抓回来,然后立刻要了你。”
李景明温热的气息贴着月檀的耳朵,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
月檀看见了,却并没有恐惧,反而安心了许多。
“我存钱只是以备后患,根本没有想走的,你看了银票,怎么会误以为我会趁机逃走?”
李景明皱了皱眉,瞧着她问:“没想离开?”
月檀托腮,歪头看着他,笑道:“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轻易放弃?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李景明本想着,自己突然这么强势,月檀可能会惊慌失措,甚至对他心生恐惧与抗拒,却没想到,她却适应得如此良好。
不得不说,不用压抑自己本性的感觉很舒服,看来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伪装出来的温柔,没想到他前世没有感受到的契合,反而在古代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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