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渤目中一冷,继而含笑抬眼,对着愤恨的李洞问道:“六弟的心,哪里是旁人能左右的呢?六弟,你这心爱的、高洁的心上人,怎么会是旁人的一场阴谋呢?”
“没错!婉娘从来没有勾引过我,是我怜惜她,想要与她永远在一起。李洞此时头昏脑胀,对着父亲失望道:父亲,你竟然将我们的感情说得这样功利,真是叫人失望!”
“六弟只是真性情罢了。”李渤眼瞅着父亲开始翻起了白眼儿,又在后头飞快地跟了一句。
李洞对这“理解”了自己的四哥感激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叹道:“我没有想到,父亲你竟然这般无情!”
李焕只觉得心中气血翻涌,恨声骂道:“你这个孽畜就死了心吧,别说咱们府里从来没有纳花船女子做妾的规矩,就算是可以,这个贱人也没有丝毫可能!”
李洞闻言,恶狠狠的看着李焕,一副咬牙啮齿恨不得将人撕碎了的模样,整个人仿佛濒临爆发的边缘。
恼羞成怒之下,李洞猛地挣脱下人们的阻拦,一脚踢翻了边上的一条凳子,这么一脚下去,他心里顿时有种变态的痛快感,仿佛是憋屈都被发泄出来了。
瞧着屋里人震惊的模样,他癫狂的大笑,嘴里嚷着:“让你们管我,让你们管我!”
李洞左跌右撞的,将屋里的摆设狠狠的推到在地,桌椅、花盆、茶盏、点心盘,但凡是他双手能够触及到的,无一幸免。
一番发泄下来,除了老国公等人坐在上首的东西没有遭难,其他的东西一片狼藉。
李洞这才停下来,对着周围冷眼旁观的人们嘶吼着:“你们还有没有心?为什么不能分出一点的怜悯给婉娘?她命这样苦,你们还要这样伤害她!”
老英国公捂着胸口,仿佛被气得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走到丈夫身边,替他轻轻拍背,目光阴毒地看了李洞身后的妖精一眼,惹得婉娘捂着肚子瑟瑟发抖。
李洞见一屋子人仿佛是审犯人一般看着他和婉娘,一阵怒火涌上心头,狠狠的瞪向众人,开口骂道:“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指手画脚!若是惹恼了我,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说完这话,他便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一把扯过婉娘,恶声恶气的说了一句:“走,回去好好伺候我!”
之后,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六少奶奶见此情形,顿时大哭起来,李焕额上青筋直跳,老夫人捂着胸口浑身颤抖,就在众人都自顾不暇之际,只听“扑通”一声。
老英国公一下子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老夫人眼见不好,急忙扑上来摇晃丈夫,却见他没有反应,立时尖叫道:“快去请太医!”
一屋子人,别管心中是什么心思,都扑了上来,围在了老英国公身边,见他浑身抽搐,嘴角还有白沫,心中都异常着急。
屋里唯一较为冷静的,一直在看戏的二太太周氏皱眉道:“国公爷被老六气很了,如今,只有等太医来了才知道如何了。”
老夫人紧紧握着丈夫的手,声音十分虚弱:“走……回去,我不想待在这个孽畜的地盘上。”
李焕不敢反驳,低垂下了眼睑,连声安慰:“母亲不必担忧,父亲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会没事儿的。”
但老夫人已经没有心情去听李焕的话,她紧紧闭上了眼睛,嘴上喃喃道:“孽畜,咱家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孽畜来!”
等太医来了,老英国公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几位太医细细看过,一起讨论到半夜,下了定论,若是两日内再不醒,基本上就可以准备后事了,就算万幸醒来了,只怕以后也会不良于行。
这说得还是轻的,太医本想要直接判定两日内必死的,不过看着身边这位女眷突然瞪大了眼睛的恐怖模样,便没有把话说死。
“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尖叫道:“国公爷,这是好不了了?”
说完,竟上手要来抓太医的衣领。
简直就是疯女人!
太医挣扎着挣脱了老夫人的手,一边抓着自己的药箱,一边飞快地离开了国公府。
老夫人没有办法,只好开始筹备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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