痢疾的传染性果然很强。
当天夜里,李景明也发病了,病症来势汹汹,几乎瞬间变掏空了他的所有体力,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半昏迷着,好几碗苦药都灌了下去,却没什么效果。
大夫怕他排泄过多,伤了胃肠,像一样李铎便血,就决定暂时断了饮食,一天只喂几遍米汤。
月檀见李景明不进食后,确实排便次数少了,可越到后来,便出来的都是水,心中觉得这不太对劲,人长此以往下去,哪里有力气抗争病魔。
她静下心神,回想起前世的经理,翻遍了脑海中的所有记忆,终于中夹缝中回想起,有次去塞外古城采购货物的时候,也曾遇到身患痢疾的病人。
她记得,当地的大夫说过,得痢疾的病人的确是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不好克化,但绝不能一点东西都不吃。
但月檀却什么都没做,她不敢拿李景明冒险,只能期望大夫的治病方法是有依据的,肯定能把人治好。
就这样过了三天,李景明的病症却一点也没有减轻,还是经常上吐下泻,连拉了两天,人已经没有力气再下床了。
又一次,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李景明累极的睡了过去之后,月檀趁着这功夫,去东次间换衣服、消毒、吃东西。
她思考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再任由大夫这么折腾人了。
回到正房,月檀先去看了病症更严重的李铎,见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当即吩咐玉桑去熬粥,用细米熬,里面少加点盐,先给李铎喂了一些。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铎吃了饭后,似乎有了点儿力气,睁着眼睛盯着床顶半天,低声问道:“月檀姐姐,我是不是快死了?”
月檀一愣,“别乱说,孙少爷你只是生病了。”
李铎眨了眨眼睛,眼角微湿:“你不用骗我,我生过很多次病,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难受,我知道痢疾是什么,我在书里看过,很多人都熬不过去的。”
“你不一样啊,你一定可以熬过去的,奴婢保证,你一定不会死的。”月檀半跪在脚榻上,眼含热泪:“奴婢可以拿自己的命跟你打赌,你不会死。”
李铎嘟起嘴,费劲地转头看着月檀:“你说的是真的吗?”
月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奴婢可是拿自己的脑袋担保的,你得相信我。”
李铎噗嗤一声笑了:“好呀,我相信月檀姐姐。”
月檀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摸了摸李铎的额头,心中默念:对不起。
就这样喂了连续两天,月檀观察到李铎的精神有了明显的好转,再不敢耽误,她微微垫起李景明的枕头,端着粥,一勺一勺地喂了一些。
快喂完的时候,门外猛的传来一声叱喝:“快停手!”
月檀回头一看,是那位大夫。
大夫看着月檀手中的粥碗,气愤至极:“我说病人怎么一直没有停止排便,原来是你这个奴婢从中作祟。说!你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要害人?”
月檀放下粥碗,“我没有要害人,病人正是体弱的时候,连续几天不吃东西,怎么可能挺得过去?”
“你懂什么?”大夫急道:“自古就有以饥饿刺激人自愈的治法,你胡乱喂东西给病人吃,损坏了病人的胃肠,减弱了药性,让病情一再延误,这个罪责你担得起吗?”
月檀冷笑一声,这大夫明显是想把治不好病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快来人啊!”大夫回头喊人:“你们还不赶紧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奴婢关起来,耽误了我治疗病人,谁来负责?”
“对不住了。”月檀扬声道:“现在这院子是我负责,要处置我也得等主子醒了说了算!”
大夫一脸怒色地看着她:“院子外的罗兰姑娘才是管事儿的,我这就派人,隔着院墙去问话,看她能不能处置了你?”
罗兰收到传话的时候,刚刚安慰完哭闹不止的许铿,正和闻讯赶来的絮芳端坐在花厅谈事,饭没吃,便服也没换。
罗兰挥退来人,征询意见的问道:“絮芳姐姐,你怎么看?”
絮芳沉思片刻,想到和月檀的一面之缘,抿了抿唇:“我对那个月檀并不十分了解,只知道她深受主子喜欢,以她的状况,没有理由要害主子的。”
这个道理,罗兰也懂。
“大夫只传话出来,说月檀罔顾医嘱,胆大妄为,以至于病人病情一再延误,却没有说清楚她到底干了什么,如此含糊的说辞,想糊弄谁?”
罗兰再命人打听,不一会儿,月檀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月檀姑娘说,两位主子的病情一直未见好转,今日还发起高热,大夫不敢下重药,还说是为了保护病人的胃肠,防止便血,每天仅以米汤喂食。月檀姑娘主张给主子喂粥,但大夫一直不同意,叫人来问罗兰姐姐,诸葛神医怎么还不到?”
罗兰冷笑一声,“这个废物,都这么多天呢,越治越重不说,还拿丫鬟来说事儿!”
“罗兰妹妹。”絮芳走到罗兰跟前,劝道:“铎儿年小体弱,大夫不敢随意下药也是正常,至于月檀,即便是为了主子好,也确是违反了医嘱,万一适得其反,岂不是害了主子。”
罗兰向来敬重絮芳,差点就认同了她的说辞,但转念又想:“絮芳姐姐,我觉得月檀说的有道理。大夫之所以断了主子的饮食,不过是拿饥饿疗法做幌子,想以此减少主子的便溺次数,好方便对外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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