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绢一打开,里头十块的,五块的,两块一块的,厚厚一大摞子,差不多五百块的样子,还有不少粮票布票啥的。
张大岭数出二百来递给江河:“哥,这是定钱,剩下的钱我当路费,给我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我保证把钱挣回来,咋样?”
“行啊,熊胆三百块,四个掌一百五,皮筒子三百,一共七百五十块,你还差我五百五,你要有本事,多出来的都是你的!”
张大岭的眼珠子都快绿了,自己绝对能挣上一大笔钱,忍不住叫了一声江哥大气。
江河他大气个基巴,只是知道好处不能独吞。
上辈子身边也有过不少小老弟儿,人家跟跟鞍前马后的跑腿儿,图的不就是混吃混喝混逼混几个钱儿吗。
啥好处也蹭不着,人家凭啥跟你混啊。
张大岭酒也不喝了,把东西打成一个大背包,背在身上,现在就去买火车票。
江河揣着二百块定钱,又去了一趟供销社,这回没碰着那个老娘们儿。
给小弟小妹买点糖块儿,再给爹妈买身新衣裳,当然少不了给苗小玉买身花棉袄和雪花膏。
当然,还得给自己多买几条烟,旱烟那玩意儿,一般人是真驾驭不住啊。
1980年的时候,还是票证时代,不过要看在什么地方。
越是大城市管理越严格,很多时候,有钱没票儿,钱你都花不出去,不过改开之后好多了。
像大兴安岭这山沟沟里头,票证这东西出门在外少不了,在本地的话,有也行,没有你就认多花几个呗。
只是这年头谁不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啊,哪个舍得花高价啊。
江河就不在乎这个,身揣二百块的巨款,就是一顿买买买,就连供销的职工,给他拿了东西,扭身当着他的面就说是败家仔。
江河瞅了瞅不得无故辱骂殴打顾客的横幅,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
人在江湖飘,得有眼力啊,把人家全得罪死了,有钱你都没地儿买东西去,总不能为了这点东西,就往其它镇上或是县里跑吧。
二百块钱花出去一百多,整了满满一大包,就冲这份量,这年头的钱,是真实啊。
用爬犁拽着到贮木场的时候,通勤小火车已经库库库地发车了。
江河快跑了几步,咣咣地敲着通勤车厢。
车厢门拉开,里头的人帮了把手,连人带东西一块拽了上去。
江河连声感谢,拆了一条大前门散了一圈烟,倒有一半人没舍得抽,夹到了耳朵上,接着抽大旱烟。
火车到林场的时候已经天擦黑了,道远的得赶紧赶路了,没人乐意在林区走夜路,谁也不知道会碰着啥。
江河系紧了狗皮帽子,带着满满的收获,连跑带颠地往家赶。
走了一半,刚刚拐过一道岗子(高坡),准备放爬犁下坡,身后传来呼呼的喘气声,后脖梗子处传来一阵呼吸的热气,还有一只手搭到了肩膀上。
这特么谁(seí)啊,上来就搭肩膀,跟谁(seí)俩呢。
江河刚要回头,就闻到了对方呼吸时的腥气。
这嘴里的味儿不是一般的重啊。
江河一回头,就看到肩膀处搭着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然后就是呲开的长嘴和森森的尖牙向自己的咽喉掏了过来。
江河顿时头皮一阵发炸,草,不是人,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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