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狩叶和陶然约定在西餐厅见面。
张狩叶不知道陶然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他刚走进西餐厅,就看见坐在最里面位置的陶然。
现在还不是西餐厅正餐营业时间,但是他们还好有下午茶供应。客人很少,适合谈事。
张狩叶走到陶然面前坐下,却是发现陶然的双眼里是说不出的迷茫。虽然张狩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见着陶然的模样,他倒是先心疼了。
“谁欺负你了?”张狩叶故意逗陶然开心道。“我帮你欺负回去。”
陶然没心思和张狩叶在这儿绕圈子,她正想说话,张狩叶又是岔开话题道:“你上次这么不高兴,是外公住院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没钱给医药费……等等,昨天才发工资,你又没生活费了?”
“你别闹了。”陶然打断他道。“风年都和我说了。”
张狩叶虽然再来的路上想到这件事的可能性,但是等陶然说出口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再也是撑不下去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当着你的面前,扒光了你的所有伪装。
一瞬间,张狩叶只觉得头晕,接着就是恶心、双手颤抖的反应。他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深呼吸深呼吸,可是陶然看着他这突然不对劲的模样,更是紧张。
她第一反应就是握住张狩叶颤抖的双手,想起赵风年的叮嘱,如果张狩叶有病发症状,那就和他聊点其他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说下次我们去哪儿旅游好?海边我们去过了,下次去森林吧?我看北欧那些国家的自然风光很漂亮,我们存一笔钱,一起去吧?”陶然紧握着张狩叶的双手,声音尽量温和且平静地安抚张狩叶的情绪。
张狩叶不知道是深呼吸了多少次,又一直在心里默念着陶然说的话,终于将平复下来。
终于,他要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了。
见着张狩叶冷静下来,陶然依旧抓着他的手。没有责备,用只属于他的温柔语气道:“好歹赵风年也是有心理医生执照的,我们听他的话,准时吃药好不好?”
张狩叶摇头。
陶然可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直接。
“药物副作用太多了,我能控制的。”张狩叶回握住陶然的手道。“你不用害怕我的病……”
“我没有害怕你。”陶然打断他道。“我是担心你。药物的副作用的确很多,但是如果你一直陷入病发症,对你的生活也有影响。”
张狩叶看着陶然,这才回过神来,她今天这么着急找自己,是因为担心。
这种久违的情感突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倒是让张狩叶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他觉得都是自己在担心陶然。担心头铁搅黄客户的事情,又担心她铁憨憨惹恼候选人。他为了保证自己的大脑足够清醒,拒绝服药,就为了给陶然保驾护航。
这么一趟走下来,他才明白陶然也想做他的保护伞。
张狩叶愣了半天,抿抿嘴开口道:“你能做什么呢?如果我服药,等于我的大脑将会停顿。你不能处理好那些事情,说不定还会惹来更多的麻烦。我是你男朋友,保护好你是本职工作。”
“老张,在你眼中我就这么弱小吗?”陶然直勾勾地看着张狩叶的双眼,仿佛是想要看穿他的内心。“我的确没你这么强大,但是你把自己想得太强大了。有些东西,你应该放下来让我们俩一起承担。是,我虽然是你的下属,但是我也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什么刀枪都应该你冲在前面,我也应该学会给你挡枪。”
张狩叶可从来没想过这些事,陶然的话,倒是把他给说懵了。
在他的认知里,不管是遇到任何麻烦,他都应该冲到陶然前面,可这一次却将他和陶然的身份完全对调了。
陶然见着张狩叶沉默,以为是自己的话给惹恼了他。她憋了半天,才是开口道:“先不说上下属的事,我是你女朋友,感情这个东西本来就应该遇到事两人一起扛。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事情交让我来。再说,你不是一直要让我尝试去接触其他各种各样的东西吗?那我就去尝试咯。是,你的确是我男朋友,但是我也可以保护你啊!”
陶然能感觉到张狩叶握着她的手正在渐渐用力,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说什么话说到了张狩叶的心坎上。
“你就是个傻子。”张狩叶笑骂道,听到陶然的这些话,他是开心的。“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有病,发现我和你想象力完全不是一种人,你会失望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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