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归突然出声,把玩着玉串,眉眼间全是冷意。
他又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冬竹,道,
“你还知道什么,一并说出来。否则,毒害皇子,你知道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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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罗使臣昨夜死在驿馆里,此事,北逸王可曾听说了?”
雕着梅花的木窗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缓缓问道。
“学生有所耳闻。”
谢枕溪吹开浮起来的茶叶,却不饮,笑问,“此事先生有何见解?”
陈悯之两朝帝师,世事洞明,当年又曾亲自给谢枕溪授课,自然比旁人更了解他许多。
因此,他眼下瞧着自己这个自幼天资极高,聪颖早慧的得意门生,自然也不点破,反而另起话头,
“王爷如今年纪轻轻,就已经袭爵,此等殊荣——”他落下黑子一枚,白须冉冉,“自然要晓得,此乃皇恩浩荡矣。”
“学生当然省得。”
谢枕溪眯起狐狸眼,面不改色地落下一颗白子,将老师的后路齐齐斩断,
“学生棋艺是否又有长进?”
“比几年前精进不少。”
陈悯之收棋子入笼,赞道,
“王爷自幼天赋过人,古人残局棋谱过目不忘,于此道愈发精湛亦是应当的。”
“先生此话差矣。”
谢枕溪微微一笑,躬身斟茶,
“只因学生一心琴棋书画,虽身在俗务凡尘,只是寄情山水,此志不能改也。”
“日夜钻研,敢不精进?”
他笑着落座。
陈悯之点点头,闭目养神片刻,突然睁眼道:“只是不知王爷所钻研的棋局,是否以天下做子?”
“此帝王术也。”
谢枕溪的衣袖从藤桌上翻滚而下,玄衣上银蟒麒麟交缠如花团锦簇,
“学生何故染指?”
他勾唇笑了笑,云淡风轻地挡了回去。
陈悯之颔首。
半晌,他又缓缓道,“听闻王爷最近与五殿下走得颇近?”
话音落下,谢枕溪眼前蓦地就浮现出了那个软绵绵的小东西。
宴会上他眼风几次扫过去,冷眼看着那个小东西要么旁若无人地眯着眼悄悄睡觉,要么乖巧软糯地和那几个皇子说话儿。
就连最后自己走到他身边,都要反应好半天才能察觉。
太呆了,太笨了。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反应迟钝,非常好骗的小笨蛋,那精致好看的眉眼却总是无端地勾人。
是个小美人。
奈何生在吃人不眨眼的深宫里。
“学生是曾与五殿下见过几面。”
他似有若无地勾起一点唇角,饶有兴味的目光似乎垂落在那堆金砌玉的棋盘上,又似乎透过棋盘,在看那个懵懵懂懂的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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