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不要背离你的自尊,也不要深陷进自我厌弃。她仅仅是在心里告诫自己。
“和世界相处确实令人不愉快。”宫纪屈起手指敲敲栏杆,把对方的注意力拉回现实。她问:“我无法对你的生存状态作出评判,但我想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你,你要听吗?”
卷发年轻人没有指望过兰萨德小姐回回答他的问题,他有些怔然地抬起头,看到一点弧光映照在宫纪的虹膜里。
“我希望你的生活能够慢慢变好。”她说:“如果你选择站在光明的那一边,我会为你高兴。”
因为那起出租车事故,搜查一课的警官们追丢了高野秀树的踪迹。
好在他们及时打捞起了高野秀树的手机,修理复原手机数据,或许还能找到其他线索。
佐藤折返回平河町,再一次、她和善地敲响了津川优子家的门。
那个小男孩简直是在瞪视她,佐藤不为所动,她清了清嗓子,问他们两个:“我们不能把你们两个小孩放在这里不管,你们是选择暂时去福利院,还是……”
她的话音微微一顿——当她说起“福利院”时,两个小孩的脸刷得一下变得惨白。
佐藤硬生生打住,将尾调转了个弯:
“……要不你们暂时跟我回家?”
返回警视厅的路上,在警车里,高木不经意间问起两个排排坐的小孩:“你们在哪就读,明天还去上学吗?”
“我们不去学校。”那个女孩回答,“哥哥在家里教我们。”
“是高野秀树吗?”佐藤猝不及防间插话。
那个女孩转头,静静地看着他们。
很难想象一个孩子的眼睛里能盛得下这么复杂的情绪,那些情绪多是阴暗、压抑的,甚至带着些许敌意。
佐藤不明白他们对警察的敌意从何而来。
那个女孩也不愿回复任何与“哥哥”有关的话题,沉默许久后她几乎是报复性地回归了上一个话题:
“本来有机会去上学的。”
警车里再度陷入沉默。在这之后,不管警察们再怎么追问,他们都不再回话。
佐藤和认识的前辈发简讯,希望他能帮忙调查两个孩子的信息。
今天一大早,闹钟铃声响起,佐藤挣扎着翻了个身,把手伸向枕头底下掏出手机。
为了给两个寄养在她家里的可怜小鬼头做早饭,她比平常早起了半个小时。
一整晚过去,手机里哐哐当当冒出一大堆信息。佐藤粗略地看了一眼,这些简讯里面包括俩小孩的调查结果、宫纪传来的消息,还有搜查支援中心的手机数据复原报告。
她一一点开,看了过去。
那两个小孩——10岁的森川辙平和9岁家山理穗,第一次的法定入籍是在4年前。
4年前的长崎县,警方围捕一伙3人组织的人贩团伙,行动结果显示该团伙中2人被逮捕,1人逃脱。逃脱的那一人至今仍在通缉名单中。
而那个团伙留下来的孩子们约莫有十来个,年龄大都在5岁到10岁之间。小孩们蜗居在一起,是一副黑暗悲惨到不似人间现实的奇诡画面。
即使是年龄最大的孩子也说不出一点他们原有的社会信息来。历经一系列政府会议和社会组织援助后,这里面残疾的小孩被送去了特殊福利机构,而森川辙平和家山理穗作为少有的、手脚健全的孩子,被登记在长崎县一所福利院名下。
经历过重大创伤的儿童会有相关组织提供人道援助上的心理辅导。佐藤皱起眉,森川辙平和家山理穗的心理辅导报告只有寥寥几页,评估记录和疏导记录做得潦草,字里行间充满敷衍的气息。
进入福利院没多久,森川辙平和家山理穗再度失踪,而管理人员声称俩小孩自己跑了出去。兜兜转转4年过去,他们不知为何跟在了津川优子和高野秀树身边,又被卷入这样一起案件里。
她又翻过一页,调查结果的最后那位前辈附上了一则最近的消息。
这则消息称,津川优子刚成年的时候,曾向户籍科申请成为两个小孩的法定监护人。考虑到津川优子的经济状况和两个小孩身份的特殊情况,户籍科驳回了该请求,并要求森川辙平和家山理穗重新回到福利院。
据说最后是麻生祝出手摆平了这件事。
佐藤脑海里翻涌出一天前审讯室的场景,针对早川理纱的问询中,她标注了一句有待商榷的话。
现在这个疑点隐隐与这个拼凑家庭的惨局相暗合——
——“最后一个问题,高野秀树信仰什么宗教吗?”
“并没有。”俯视视角里的女孩子紧紧攥着裙摆,声音夹杂着模糊电流声灌进佐藤的耳朵。
“他非常厌恶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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