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卫所军官,侵占手下军户们的良田,让这些军户们从一名半职业军人,事实上沦为卫所军官的土地奴隶。
这些军户不再参与任何军事化训练,而是终日在田里为军官们种田劳作。
这位侯威千户,手中的田亩数量,可并不比蒲州王氏和张氏这两大晋商,要来的少。
而且王氏和张氏,是靠巧取,多少还是花了些银两来买地的。
而侯威直接就是豪夺,一文钱不花,就占有了绝大部分卫所军户的田亩。
要说急,侯威肯定比他们还急。
王泽还是不解:“侵占军户的田是死罪,侯威是该着急,可侯威再急又有什么用?”
张宁:“侯威急了,咱们才可以把这件事闹大,闹得大了,朝廷才会感受到压力。”
“朝廷有了压力,清丈田亩之事才会有所转机。”
“至少平阳府这个地方,不能搞这个事情。”
“那……这事情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能算大?”
张宁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蒲州民变,这事算不算大?”
“什么?!”
王泽惊呼出声,瞪大着双眼,身体也一下子坐直了。
他震惊地看着张宁,没有想到张宁竟然如此大胆。
民变,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张谊也是一脸愕然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张宁瞥了一眼张谊:“你随我学习经商这么久,还不知道风险越大,利益越大的道理吗?”
“要赚银子,哪有不冒险的?”
“难道北边的生意,就不冒险了吗?”
“可民变这事……风险也太大了吧!”
不光是张谊,王瑶也觉得此事不妥。
张宁吐了口气,解释道:“这事听起来冒险,但实际上风险却并不大。”
“说是民变,实际上只需要我们煽动手下那些佃户们,主动出来阻挠朝廷那些人就行了。”
“到时候让佃户们把朝廷那些人住的驿站一围,他们肯定会去蒲州卫调兵。”
“然后再让侯威配合我们演一出戏,制造出兵败的假象,到时候朝廷肯定会感到压力。”
“注意,千万别伤到那些朝廷的钦差!”
“等朝廷的人离开平阳府之后,再将佃户散去,一切恢复原样。”
“我想这么一来,朝廷再想清丈平阳府的田亩,就要再掂量掂量了。”
“而且我们张家和王家又不出面,朝廷想查也没处查去。”
听完张宁的话,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张宁的计划,可行性是有的,而且风险对他们两家来说,确实也不算大。
但王泽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因素,被他们刻意地忽略了。
张宁等了一会,才问道:“所以王兄,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王泽喝了口茶,斟酌着开口:“张兄好妙计,只是北边催得急,眼下我的精力还是得放在北边的生意上。”
“这样吧,朝廷清丈田亩的事,都由张兄定夺,张兄要做什么,王家定当鼎力支持,王家在蒲州的资源,也随张兄调动。”
张宁知道王泽其实是不太愿意参合这事的,他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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