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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顾怀珊曾经以为，如果自己恢复了记忆，回想起从前和方言的相爱相守，是否会为此煎熬痛苦不堪。

但现在真正回想起来，却发现心中早已没有了多少波澜。

纵使心中对那道清冷孤寂的身影仍然有所触动，但那份眷恋和爱慕早已淡去。

顾怀珊垂眸，看着盖在自己身上，带着淡淡药香的云止的外衣，心尖不住软了一瞬。

她现在，只想守好眼前的一切。

休养了几日，顾怀珊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可以下床了。

她还记着自己的解药药引是方言为自己求的，不论过去如何，这份情她要谢，也要还。

然而往督军账中走去的时候，却没看到方言的身影。

不远处操练的魏宁走了过来，解释道：“国师大人有伤在身，怕是不能跟我们一起日夜行军，已经先行坐马车返京了。”

“他的伤怎么样了？”她还是问了一句。

魏宁迟疑了一会：“没有大碍，将军放心吧。”

顾怀珊心底隐隐闪过一丝疑虑，但到底还是没有多问，点点头离开了。

今日还不了，回京之后再还也是可以的。

这场战事持续了近四个月，顾怀珊凯旋返京的时候，风雪已经止息，大地已是春光融融。

京城内一片欢腾，百姓于城中夹道相迎，赞颂声不绝于耳。

“据说顾将军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冀州城，太厉害了！”

“顾将军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实乃我朝之幸啊！”

短短半年，已经没有人再记得顾怀珊身后的家宅琐碎，他们记得的更多是这位无往不利的女将军在战场上厮杀陷阵的英勇。

回朝之后，顾怀珊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向方言言谢，托云止备了些伤药。

再次来到国师府门前时，熟悉的门庭依旧，她却只感到恍如隔世。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能见到方言，反而是无念出门相迎。

他的个子也抽条了不少，乍一看，已经不再是当时的那个跟在方言身后的小小道童了。

只是不知为何，无念的眼眶微红，脸上也不似从前轻松爱笑，但还是对顾怀珊有些亲近的温和。

他向顾怀珊行了一礼：“师父现下正在闭关，不便见客，但师父曾特意嘱咐，若顾将军来访，便让我将此物交予您。”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了顾怀珊。

顾怀珊按下心中的疑惑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佩。

上刻的花纹无不透着雕者的用心，清透的玉色仿佛还留有余温，而内里，正刻着“怀珊顺遂”。

顾怀珊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当初方言挑了一夜的灯亲手为她刻的。

那时的她视若珍宝，如今看着这枚玉佩，心底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收回去吧，这是旧物，我不会再带在身边了。”

顾怀珊将锦盒还了回去，又递过手中的东西：“这是上好的伤药，他为了救我而受伤，你让他多照顾好身体。”

虽然她不知道方言此举何意，但她潜意识里仍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她看着无念眼底的错愕，缓缓将视线移开，平静开口。

“这个地方，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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